这种感受。
可尽管如此,法兰西斯告诉他仅仅只是去见伯爵一面仍然让他感到失望,他心急如焚地需要有谁提供一个一劳永逸的办法。
只是去看一看。
看看他在受什么罪,然后告诉他再等几天又离开。
莫尔在那个地方呆了三年,他熬过来了,可现在只要想到自己的噩梦在安斯艾尔身上重现他就害怕了。
这个年轻人抬头望着神像。
他低声念了一句:“上帝,这究竟是谁的错?”
谐谑的康塔塔 正文 37.绘画者
现在要说哪一部分才好呢?
还是来说说伯爵吧,安斯艾尔对于两地分居的生活感到厌烦了。我们当然不能说他渴望着有个人进来给他念一段判决书的内容解闷,但牢狱生活最折磨人的地方的确就在于精神空虚。
安斯艾尔已经把所有可供遐想的东西都着力地想象过一遍了,现在除了每天愁云惨雾地吃两顿难吃的饭之外,剩下的时间就是听他的邻居说故事。
可那位喋喋不休的说话狂带来的乐趣是有限的,他有时狂笑有时嚷嚷,说着说着又会痛哭流涕。
“艾米生了个男孩,她分娩了,她解放了,可她的儿子永远见不到父亲,因为我将老死在监狱里。”
“您总算还让妻子生产了。”安斯艾尔它们堆成一堆又铺平。
他挑了一下眉毛说:“我可连他的吻都没得到过一个。”
“您的热恋还没开头,那我比您幸运多啦。”
囚犯的心情好起来,开始唠唠叨叨地说起自己妻子的长相来,他说到高兴的地方会手舞足蹈,把瘦得皮包骨头的手伸到牢门外不停地挥动。
就在这个时候,狱卒的枪托打在了他的手背上。
囚犯哀叫一声,很快缩回了牢房的角落。
安斯艾尔抬头看去,他感到自己大概沉下了脸,因为某位不速之客准时出现在了门外。
“您今天的精神看起来好多了,安斯艾尔先生。”
瓦尔特把着牢门往里面看,安斯艾尔冷淡地说:“是的,我的精神好多了,您的伤也好了么,想再来挨一顿打?”
“监狱教坏了您,瞧您满脑子都是粗鲁野蛮的念头。”
“骑士大人,我想知道是什么吸引您一天三次往这里跑,您每次花多少钱贿赂狱卒?”
“一个金币。”瓦尔特戏谑地笑着,他的嘴角还在抽痛,所以笑容就显得不自然,“我坚持不懈地来看望您的行为受到了守卫们的赞赏,他们希望我每小时都来一次。至于吸引我来的原因——是约定,人要守信用,瞧,我给您带纸笔来了。”
瓦尔特把纸笔和墨水从铁栅间塞进来。
“您可以写点什么,不写信写点诗歌也行,就当是打发时间。”
骑兵团长愉快地看着受戏弄的对象在自己爪下作垂死挣扎。
瓦尔特给予安斯艾尔一次向外面传递消息的机会,让他在绝境中燃起一点希望之火再狠狠浇灭。
犯人的双手被手铐铐着,所以拿起笔来不太方便。
安斯艾尔把整整一叠纸都放在膝盖上,然后像是做了件令瓦尔特意外的事情一样慢慢地抬起头来看看他的反应。
“您挡着我的光线了。”
瓦尔特松开抓着铁栅的手,他掏出一块洁白的手绢擦了擦手心。
“我把灯留给您了,您有的是时间慢慢写。”瓦尔特轻声轻气地说,“我明天晚上再来。”
安斯艾尔收回目光,小心地捡起地上的笔看了两眼说:“我为您的钱袋心疼,您最好把进进出出的次数攒一下,这样能留着钱多买些首饰给您的几十位情妇。”
瓦尔特一下一下擦着手指,语调轻浮地回答:“您错了,一百个情妇也不如我对您的兴趣大。”
他擦完了小指头,又看了安斯艾尔一眼,但是对方已经把目光收回去了,所以他也只好转开视线感到有点没趣地沿着阴暗的走道离开牢房。
安斯艾尔坐到门边,把羽毛笔蘸上墨水。
他当然不可能给莫尔或是安得烈写信,瓦尔特只是在耍弄他,觉得他受的罪还不够多。
伯爵偏着头,开始在白纸上涂鸦。
一开始是直线,慢慢就变成了没有规则的晕线,安斯艾尔漫无目的地划着线条,就像在发泄心中的不痛快似的。
他的理智在祈祷着莫尔和安得烈都不要有任何轻率的行动,可内心深处却又诚实地希望有人至少能像瓦尔特那样花点钱进来看看他,当然,一个金币大概是没办法打动狱卒的心的。
安斯艾尔专注地划着那些线条,忽然感到眼睛一阵酸涩。紧跟着连他自己都没有发觉的,一滴眼泪顺着脸颊滑了下来。
水滴把涂成浓黑的纸弄湿了,墨水化开渗透到后面的纸里去。
安斯艾尔愣了一下,伸手擦了擦脸颊。
他想到了宁静的花园,温暖的客厅和卧室,火炉里旺盛燃烧的炭火。
在某个温馨安静的夜晚,他在床上为莫尔念那个没有结局的故事。
安斯艾尔斯掉了一张纸,又撕掉了一张纸,他知道瓦尔特成功了。
虽然他对可能发生的事情做好了准备,但恐惧还是毫不留情地袭击过来。
瓦尔特说的话可能并不是吓唬他,克莱斯特家族要绝代了。
安斯艾尔觉得自己本来还有可能是因为贪图享乐才活在这个世上,现在却受到了新的诱惑。
留恋的东西改变了,可留恋的感觉却一样强烈。
是啊,这是千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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