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的生活费,要么是北京本地不好好学习家里出钱来混文凭的不差钱儿,同学平时应酬吃吃喝喝开销很大,宋文逸也跟他们玩不起,正好以学习为理由不参加集体活动,一次两次,时间久了也没人答理他,他不混下来跟中学小学一样,一个朋友都没捞着,更别说女朋友了。每当他一个人在图书馆冷冷清清学习的时候心里都说不出的惆怅,尤其是什么情人节圣诞节的,图书馆一个人都没有了,连五十多岁的管理员大妈的登记桌上都插着一朵红玫瑰,就他一个人形支影单,眼圈一红又想哭了。
宋文逸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这么爱哭,从小有点什么委屈他也不会跟人说,就背人掉眼泪。可能潜意识里知道自己没爸没妈吧,叔叔婶婶再好那也隔一层,更何况他们还有小自己那么多的妹妹要照顾。还有他也隐隐约约知道父母为什么突然就去世了,这个原因让他太自卑了,还拖累亲戚。那么点小孩他就知道尽量自己照顾自己,别给人添麻烦,别再找人嫌。有次他在院里拍画,拍得高兴没注意边上一块碎玻璃,一巴掌上去把手掌拉条三四厘米的口子,血流了满地。他居然都不敢跟人说,回去自己缠上卷纸,还是止不住血,又把冬天的大棉手套拿出来套上,血总算不流出来了,头却晕的不行。他个小孩哪知道那是大量失血导致的轻微脑昏迷啊,就这么睡着了。还好半夜发高烧开始说胡话,把他叔叔婶婶都闹醒了,一摸烫得吓人,捞起来就送医院才给救回来。他那时候也才8、9岁吧,醒过来第一句话就是我不打针,我不疼,我不用吃药。护士笑话他,哟,怕打针吃药啊,那别淘气啊。其实他是怕花钱。病好了手上落下一条疤,长大了颜色慢慢浅了变成白色。
后来宋文逸在图书馆的一本书里看到一句话:只要人类还通过有性繁殖繁衍生命,人人就生而不平等。他觉得这句话说得太对了!这不就是他吗?生来就笨,如果以后人都是用机器做出来的,智商都一样,就好了。
就这么着,大三开始他每天都学习到半夜,大四还狠心花钱上了补习班才考上了研究生,虽然是自费的,但是宋文逸还是激动得好几天睡不着,第一次觉得自己有个人样了。这学校再差,好歹也是研究生啊,估计全中国能读研究生的人不超过总人口的百分之十吧?他人生中终于第一次觉得自己也许不比有的人差了,也许比好多人都强呢!那种感觉让他全身都暖洋洋的,说不出的舒坦,走路背都能挺直了。
可是现在他必须放弃了,研究生学费两万多不说,婶婶看病妹妹读书,都要钱。他不能动剩下的三十多万赔偿金,那是叔叔拿命换来的,得留给婶婶养老或者给妹妹当嫁妆,日常的生活开销和妹妹的学费,他是家里唯一的男人,他得扛起来。
可是当他流着眼泪壮士断腕地放弃了勤学苦读四年好不容易考来的研究生入学机会时,才发现当年应届生就业的机会已经进入尾声了,大多数要工作的同学都已经找好了接收单位,回家乡的回家乡,留京的留京,就他一个人像风中乱飘的破柳絮,没着没落。他一下慌了,赶紧做了简历到处投,可是要招应届生的单位基本都招过了,剩下的都需要有经验的,再说他学校也实在一般,清华北大的还随便挑呢。简历出去几乎都是石沉大海,偶尔有个面试机会人家一看他叽叽咕咕一说话就脸红的样子也没有下文了。那时候已经初夏了,北京有35度,但是宋文逸整天都觉得透心凉。
第2章
眼看都要毕业了,工作还是没着落,宋文逸急得起了一嘴大燎泡,也不敢回家,见了家里人更上火,整天窝在宿舍里浏览求职网站,更新简历。临近毕业,同学们都不住校了,宿舍只剩他,于是他还是孤孤单单一个人,一个人吃饭,一个人上网,一个人做简历。还有三周就领毕业证了,工作一点消息都没有,宋文逸心里那份凄惶,他终生难忘。精神压力太大,每天傍晚胃都疼的他出冷汗, 他也不会去医院,就自己胡乱抓把药吃了蒙着被子睡一觉。
这天实在是疼得睡不着了,他翻出一把雨伞用伞柄顶着胃,疼得视线都模糊了在床上扭来扭去直哼哼。突然门开了进来一人,看他躺床上吓一跳:“宋文逸?你怎么还在宿舍呢?”
进来的是宋文逸的室友,叫周卓,家也是北京的,虽然在宿舍有个床位但平时很少住校,跟宋文逸说是同屋住了四年,也没什么交道。周卓早早就签了区检察院,今天单位去报到了顺道回学校取点东西,正巧赶上宋文逸犯病。
宋文逸疼得已经都说不出来话了,周卓凑近一看,只见他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汗水把头发都打湿了,满脸被眼泪鼻涕糊得稀里哗啦的,拿把破雨伞顶着肚子。周卓皱皱眉,怎么也是同学,这放着不管有点说不过去。俯下去把宋文逸架到自己肩膀上扛起来:“还说没事,我带你去医院。”去了医院才发现是胃溃疡,再拖都要穿孔了。
宋文逸挂上水以后疼得好点了,心里却很惶恐,自己跟周卓一点也不熟,怎么能承人家这么大个情。周卓办好了手续坐到他身边来,问:“你好点了吗?要不要吃点东西?”宋文逸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被这么友善的对待过,一股热‘辣直冲眼底,又要哭了,拼命忍住,轻轻说:“我好多了,什么都不要了。真是麻烦你,我。。。我明天就把住院的钱还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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