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方破晓,朝墩初上。
叶青揉揉眼睛,摸了摸秋姝儿,可是触手处除了冰凉之外却什么都没有!
叶青吓得呆了。急忙穿衣起身叫道:“姝儿……”
只听屋内房门“吱”的一响,闪身进来两个绿衣少女。
——正是绿绮、绿绦俩姐妹。
她们在外听得叶青呼唤秋姝儿,便立时走了进来。
叶青正在穿衣,突然看见两个妙龄少女进得门来,一人执脸盆,一人执面巾。顿时吃了一惊,忙道:“你们是何人?姝儿呢?”
只见绿绮、绿绦二人将手中东西放下,敛衽为礼,然后绿绮答道:“婢子绿绮,这是舍妹绿绦。小姐让我们过来给公子更衣。”说着两姐妹俱抬头望着叶青。
“‘小姐’,你们小姐是谁?”叶青一脸茫然地问道。
“婢子们小姐闺名‘秋姝儿’,公子不要顾虑,我们小姐就在门外,等盥洗之后,问过小姐,便知端地。”绿绦嫣然道。
叶青怔了一怔,也不再饶舌。
须臾,叶青推门而出。外面的阳光是那么温柔,那么明媚,照在脸上像润滑的吴棉,如情人的素手,暖洋洋地,舒服极了。
秋姝儿果然在门外等着他。
“姝儿,你没走,我……我很欢喜。”叶青一把抱住秋姝儿道。
“青哥,我不会走,你赶我都不走。”秋姝儿柔声道。
“好……好,对了,这俩姐妹说是你的丫鬟,这是怎么回事?”叶青指了指绿绮、绿绦俩姐妹,疑惑道。
“青哥,你有所不知。自从十年前你无故消失,我便流离了好一阵,直到有一天被一大户人家收养,才过上好日子。养父养母都待我很好,我的婚事也是他们做主,我不忍拂他们的意,就答应了。后来的事你都知道了,找你之前我已禀明养父母,跪谢了养育之恩。前几****又给他们写了家信报了近况,他们知我有了归宿,也很欣慰。绿绮、绿绦俩姐妹是我的贴身丫鬟,她们从小便与我亲近,所以养父养母准他们过来与我相伴。”秋姝儿声音越说越低,到最后竟呜呜哭出声来。
叶青本来还想问她何以不早告诉他一切,见她这样实在又不忍再追问什么。他以为秋姝儿因为离开养父养母心下不安,所以伤心难过。
真相如何,他又如何得知?
女人如果说谎话骗男人,最好能同时引起男人同情,这样即便明知是谎话,男人也会深信不疑。
这岂非正是男人最大的悲哀之一?
叶青正不知如何开导于她,突然他发觉秋姝儿哭泣的样子像极了小时候,忙拉住她的手,用小时候的语气安慰道:“姝儿,没事,青哥哥在。”
秋姝儿把头埋进叶青胸膛,哭着道:“养父养母十年恩养未曾报答,而今二老年事渐高,我却弃他们而去,实在有违孝道。”说完更是粉泪簌簌。
叶青抚着秋姝儿的头发,柔声道:“为人父母者总是希望儿女过得比自己好,所以只要你过得好,对他们就是最大的孝道。何况时日还长,此生又非相见无期,何愁不能一尽孝道呢?”
秋姝儿点了点头,慢慢平静了下来。
已是正午,叶青正在收拾包袱。
天府客栈,叶青已住了将近一月,银子早已花完。虽然秋姝儿带有银票,可是这里消费实在太过昂贵,再待下去,只怕掌柜的就要赶人了。
更何况叶青还有事情要做。
他自己的身世问题一直是个谜。他必须解开。
本来不该在这里耽搁这么多天的。只是他与秋姝儿的事一天不解决,他的心就静不下来。
好在现在他与她已没有隔阂。
他要好好规划下自己的行程。
“青哥,真的要走了么?”秋姝儿问道。
“你知道,早晚都要走的。”叶青叹了口气,道。
“姝儿自与青哥重逢以来,倍尝幸福。其实只要能跟青哥在一起,无论在哪儿,姝儿心里总是欢喜的。”秋姝儿望着叶青,意甚脉脉道。
俩人正说话间,跑堂儿的突然走了过来,惶急道:“叶大官人,不好了,店里来了个拿剑的汉子,让我把这封信交给你。”
叶青和秋姝儿一愣,尚未反应过来,绿绮已将信笺拆开,缓缓读了起来。只见上面写着:
“正月二十三,晨,姑苏城外寒山寺。候君一战,生死由天。我非鼠辈,君固君子,必不愆约。
一剑终上。”
听完,叶青还在迟疑,秋姝儿却大吃了一惊。
“送信那人呢?”秋姝儿问道。
“那人将信放下,就走了。客官们,你们是不知道,那人眼神好不怖人,他若再不走,小人吓都吓死了!”跑堂儿的害怕答道。
只见秋姝儿绿绮使了使眼色,绿绮便从怀里掏出一两银子打发跑堂儿的出去了。
接着绿绮忙道:“奇了,公子从未与人结仇,何以有人会买凶来杀公子?”
叶青奇道:“什么意思?”
绿绦见叶青不解,忙续道:“这一剑终人称‘剑煞’,一剑出手,一剑送终。乃是江湖上一等一的刺客。据说剑法之高已超过当今武林几大剑派的掌门。”
叶青早就疑心这两婢子出身不凡,此刻听闻这番话,更是将信将疑,道:“你们如何懂得这么许多?”
只见绿绮接着答道:“婢子两姐妹虽操贱役,却自幼习武,偶尔也曾虽老夫人行走江湖,武林掌故自比旁人懂得多些。只不过婢子愚鲁,于武功一道竟不似妹妹绿绦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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