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一张宣纸落入池塘,须臾就吸饱了水份。
水汽充盈的身体,简直受不得一点撩拨。只要被唤起情欲,非但皮肤分外敏感,连后头也比平日淫靡许多,涓涓地溢出滑液,恰似最浪荡的邀请。
陆桓城他……会怎么看待自己?
“你别管我,也别管孩子。”晏琛偏过头,用手背遮着双眼,哽咽道,“你顾自进来就是。”
“阿琛,我一点也不在乎这个……”
陆桓城知道他在介意什么,却苦于不知如何安慰,终是叹了口气,扶稳晏琛敞开的双腿,以茎头抵住穴口,拨开他遮目的手,俯身去吻他眼角的泪水。
一边怜爱亲吻,一边朝穴内寸寸顶进。
晏琛像一口深井,井壁湿软黏滑,井底幽暗难测,里头却蕴藏着最热的一池温泉,让探访者如痴如醉。
陆桓城伏在他耳畔,浓情蜜意地道:“阿琛,你别哭。这天底下,唯有你的身子是我的仙境。”
晏琛耳根一酥,腹内似有一股暖流袭过,刚想回话,突然惊叫着绷紧了双臀。那根沉甸甸的东西竟直冲到底,分秒不停地凶狠顶撞起来。
“啊!桓城……嗯啊……”
滚烫的阳根挤入甬道,摩擦过水润而敏感的内壁,快意是连绵不断的甘霖,一阵阵沿着脊柱冲刷到头顶。晏琛仰着脖子,口中发出激颤的娇吟,喘息零落破碎,含泪带泣。
太舒服了。
他舒服得想死,仿佛连维持人身的灵力都快散去。
蓬开枝叶,又变作庭院里一株青竹。
那一年阆州大旱,六月酷暑未降一滴雨,枯死的青竹无穷无尽。他耗尽了最后一分力气,往干涸皲裂的土壤里拼命伸展根须,可是土里没有一点水,甚至没有一丝隐约的潮气。
他昏迷在刺目的烈阳底下,长叶卷曲,枝梢瘦骨伶仃的枯黄。
可就在那个午夜,他被浓郁的湿气唤醒了,耳边传来细细密密的落雨声。雨点打在屋檐,打在荷塘,打在他低垂的每一枚叶片上,它们弹跳起来的弧度,就像最饱满的珍珠——他等来了入秋的第一场雨,他没有死,依然好好地活着。
那个时候,晏琛的意识还没苏醒,但竹壁上所有细密的水道都醒了。
它们不受控制,疯狂汲取土壤里渗进来的每一滴水,往身体的每一个角落肆意浇灌,没有章法,没有调度,混乱得不再像从前那个自己——却舒服得销魂蚀骨,连枝梢都忍不住疯狂摇颤。
死局逢生,那是活过来的滋味。
晏琛一直很想念那种滋味,想念得发疯。他清心寡欲了百余年,唯有这一次,被强烈到铭心刻骨的快感扰乱了心神。
但他知道,这样的感觉,一辈子都不会再有了。这是濒死才换来的快感,若有下一次,他不一定熬得过去。
直到……
直到某一天,他化为人身,在某个水雾弥漫的夜晚,被陆桓城压在床上狠狠地占有。
雨水化作血液,水道化作血管,快感麻痹了肢体,杂乱无章地肆意游窜。他躺在陆桓城怀里,被毁天灭地的喜悦浇灌,当年那一场救命的甘霖,毫无预兆地再度降临。
数百年的等待,好像只是为了那一晚的遇见,那一次的高潮。
他再也忘不掉。
再也离不开。
窗外大雪静静飘落,无声无息,淹没了院子里的石板路。
红烛燃烧了大半,油蜡向下流淌,映出一束摇曳的火光、两道交缠的人影。
晏琛那一截竹茎般柔韧的腰肢被陆桓城以双掌托住,朝上抬起,臀肉恰好架在他跪坐的大腿上。这姿势不会压迫腹部,又适合发力,次次进入极深。晏琛被顶得浑身酥软,双腿大开,连一丝并拢的气力也不剩,只能失神地仰躺在床上,随着陆桓城挺腰的动作前后摇晃。
他悬停在最销魂的浪尖处,已经不能感知高潮的临界点。阳根半软,黏液乱流,断断续续吐出精水。陆桓城摆一下腰胯,粉嫩的小眼儿便可怜兮兮地吐出一口白浊。
稀薄的精水顺着小腹逆流,本该聚入肚脐,可他腹部微隆,凭空多了一个爬坡。精水去路被阻,只好盘桓一阵,顺着侧腰淌下。
晏琛空张着口,叫不出声音,活像一条垂死的鱼。
他的视野渐渐变得模糊,床畔的烛火也越来越暗,明明还燃着半根,却暗得像要扑灭。终于,在某个极致欢愉的顶点,陆桓城悍然一记顶撞,晏琛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的闷哼,就在高潮中陷入了彻底的黑暗。
第二章附灵
四更时分,大雪暂歇,白茫茫的屋瓦底下亮起了一盏纸灯笼。火苗幽暗而微弱,被周遭的寒气一裹,几乎要缩回灯芯里去。
客栈小院的门扉“吱呀”一声开了。
晏琛从里面出来,转身合拢门缝。他披着原先的狐绒氅子,系一条暖围脖,浑身上下只差一根尾巴,便是一只活脱脱的雪野小狐狸。
满月如银盘,悬于西天,雪地反射着月光,连最幽僻的街角也不见阴影。
他提着一只纸灯笼,伸手揉拧后腰,沿着粉墙根儿慢吞吞地挪步。挪了十几米,身子突然一晃,整个人软扑扑地撞在墙面上,撞得肩膀发疼。
“呃……”
腰疼,臀酸,腿根儿颤。
今夜“操劳”过度,实在不宜出行,可是晏琛没有办法——他的本性是喜静不喜动的,三尺见方的沃土,能扎三百年岿然不动。但这半年来,他跟着陆桓城走南闯北,根本找不到多少机会化为竹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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