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名字听起来极其的耳熟,蒋震凝神思索了一下,沃尔夫冈湖边的夜晚就慢慢地浮出了水面,那星光刺得他心里微微的一阵疼。
「从第一眼看见你,我就很想保护你,非常想……因为那时候我没能保护他。」
维特告诉他的故事,他一直都没有忘记,甚至是铭记得过于深刻了。
他清楚地记得那个人,那个西尔维奥?罗西,有着怎样坎坷的命运与才华,是怎么得到了那把瓜纳里耶稣,又是怎么在走投无路时结束了自己的生命……他亦清楚地记得,维特提起他时有着怎样深沉哀痛的声音。
而此刻他却希望自己早就忘了。
「可你和他不一样,很不一样。」又过了一会,维特慢慢地说道,「你们都是有才华的人,但是亲爱的,你要比他……耀眼很多。」
这并算不上什么赞美,亦无法让蒋震觉得安慰,然而在维特抬起头,认真地凝视着他时,他还是因为那目光里疑似深情的成分,而感到一阵宽慰的酸涩。
「一开始的时候,我觉得你有很多弱点,总是顾虑些有的没有的事情,一点都不像看起来的那么强大。」维特很讨打地笑了笑,「但是后来就发现,不管背负着多少东西,你还是能一直向前走,就好像世界上没有可以难倒你的事。」
他几乎从没用过这样郑重的语气讲过话,蒋震看着维特近在咫尺的脸,居然在微微发热的激动里,感到了一种久违的、类似于少年般的羞涩,几乎令他转过脸去。
「蒋震,你是我见过最出色、最有魅力的人,所以——」
他没有说完,因为在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冲动里,蒋震便抱紧了他的背,突然地吻住了他的嘴唇。在那个漫长缠绵的吻里,蒋震清晰地感觉到心脏在胸膛里激烈的跃动,甜蜜交织着隐约的痛苦,几乎要将它撕裂了。
他终于做出了决定。
松开嘴唇后,维特露出了一个极为甜蜜的笑容,用那种纯粹欢愉的眼神看了他一会,然后开口说道,「亲爱的……」
蒋震伸出手来,在他乱糟糟的金发上揉了一揉,然后摇了摇头,低声而宠溺地说道,「别说了,睡吧。」
维特又望着他笑了一笑,而后就真的闭上了眼睛,又把他抱得紧了一点,额头紧抵着蒋震的额头。
从前蒋震并不讨厌他这样,今天却有了些排斥。他不愿意维特做出这样依恋的姿态来,只怕这样亲密的厮磨,会动摇了他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决心。
他佯装不舒服地动了动,严厉地说道,「别这样。」
维特却不肯放手,只闭着眼睛笑了笑,撒娇地说道,「但是这样的话,明天你一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我哦。」
蒋震终于没有再动,只是安静地待着,许久之后,他才犹犹豫豫地叫了声,「维特。」
维特答应了一声,声音却很含糊,半睡半醒的样子。
蒋震停顿了一会,复又轻声地问道,「变成守护神,很痛苦么?」
「开始是的,后来就……」维特咕哝着答道,像是梦呓,「但是只有一次,我非常后悔……」
「哪一次?」
「西尔维奥……死的时候……」维特低声说着,声音越来越轻,最后几不可闻,「我就只能看着他……」
他终于没了声音,深长而均匀地呼吸着,只是眼球不时地转动,不知在做着什么样的梦。
蒋震小心翼翼地抽身出来,在微弱的灯光里望着他的睡脸,近乎贪婪地,久久地凝视着。
那一夜他都在看着维特,金色的灯光映照着他,仿佛绚烂的霞光映照着西天的云彩,梦幻一般的美丽。在这光芒里,黑暗逐渐褪去,第一缕晨光透过窗帘照射进来,将残存的梦境照得无所遁形。
「唔……」金色的睫毛翕动了几下,维特睁开了眼睛,用雏鸟破壳一般迷惘的神色眨了眨眼,然后那目光渐渐聚焦,视线落在了蒋震的脸上。
「亲爱的,」维特懒洋洋地伸出手来,碰了碰他的脸颊,「你醒得好早。」
蒋震连目光都紧绷着,却没有做出躲避的动作,维特手指的温度烫着他的脸颊,竟让他生出一股汹涌的依恋来。他感到自己的决心正在动摇,仿佛坚固的堤坝出现了细小的裂缝,然而蒋震知道,那是唯一正确的决定。
——于是在维特凑过来,想要亲吻他的时候,他用一种近乎凶狠的力气,决绝地推开了维特。
「维特,」蒋震对着维特惊愕的目光,只觉得说出的这几个字花掉了自己一生的力气,「你走吧。」
然后他站起身来,不再去看维特惊讶的表情,兀自走到琴房去,找到了那把瓜纳里。当他带着琴回到卧室时,维特仍然以同样的姿势僵坐着,一听到他的脚步声就抬起头来,湛蓝的眼睛望着他,充满了惶惑的神色。
「亲爱的,你——」
蒋震抬起一只手,手掌果断地向下压了一下,「你听我说。」
维特果然住了口,只是用一种急切、迷惘的目光看着他,那目光像一把钝了的刀子,一寸一寸地切在蒋震的胸口。
蒋震握紧了那把琴,喑哑地说道,「你在这把琴里关了几百年,够久了。你一直想要自由,现在,你就自由了。」
那双蓝眼睛骤然睁得大大的,一丝不敢置信似的狂喜从中闪过,虽然早有准备,蒋震却还是忍不住感到一阵失落。
或许是看到他黯然的表情,那兴奋的神色立即从维特脸上消失了,取而代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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