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别无其他关系。
容华当场付清了这年下半年的份,然后转身就走。
他爹问他:“你还见见你姨娘跟三个弟弟妹妹么?”
容华反问:“见了找气受?”
出了家门,容华去了巷子尾巴的老陈家,才轻轻敲了两下门,门就支呀一声开了,一个穿淡青色衫子的少年跳出来,一把搂住容华的脖子叫道:“容哥儿!我正等着你呢!特意跟掌柜求了半天空!”
容华伸手刮刮他的鼻子:“知道你等我呢。”
老陈家跟容华他亲娘来往多,对容华也好,容华被晚娘饿饭的时候常到老陈家吃,虽然也吃不到什么好的,但至少饿不着。
老陈家的末子叫夏至,因为是夏至日出生的。容华管他叫小夏。小夏眉眼生得细细长长的,一笑起来是弯弯的,有点勾人。从小就跟在容华后面跑了,两个人混着混着就混到床上去了。
不过容华一点也没当真过。
他就是看小夏长得不错,性子乖巧,又正好在身边。上妓馆还要花钱呢,他没闲钱。再者进了水师讲习堂之后,那里面的规矩多,当中嫖就是一大忌。所以同窗间不乏互相抚慰的,不过是用嘴跟手的多。
小夏肯让他插后门,这点最让他满意。
所以这几年他一有假,得了空,都来找小夏。不过也该到尽头了——他的一位老师看中了他,说要把女儿许给他。这对容华来说是天大的好事情,水师讲习堂的老师不是等闲之辈能做得了的,搭上这番关系,对仕途一定大有裨益。
小夏对他的容哥儿心里的盘算一无所知,手里捧着容华给他买的小零嘴,一边吃一边笑。要晓得容华每次来找他大半时间都是做那事情,又累又痛不说,也没法好好看看情哥哥的脸,说说贴心话什么的。
这一次容华居然一反常态带他去划船游春,小夏觉得快活极了。
“容哥儿,你去宫里的时候瞧见了皇上没?”
“瞧见了。”
“什么样?”
“又老又病。”容华随口应付。
“啊?怎么是这样,容哥儿你骗我的吧!”小夏正是青春年少,听到什么都一惊一乍的,听到容华说皇帝又老又病,不由大感失望,“皇帝不都是很英俊神武吗?”
容华道:“你以为个个都是衡光帝么?不过……”瞬间想到那双幽深如古潭的眼睛,皇帝的眼睛其实很好看。大约是太憔悴了,所以显得虚弱,老,病。若说五官相貌,那还是上乘的。
小夏追问:“不过什么?”
容华懒得费劲解释:“没什么。”
等玩得差不多了,容华终于一连叹了好几口气。小夏果然关切问道:“容哥儿,你做什么唉声叹气?有心声吗?”
容华攀着小夏的肩膀,道:“小夏,你知道我要走了吧?我被派到扬子江水道了。”
小夏点点头,有点不安:“我知道,可是……”
容华摇摇头:“我不忍心耽误你,小夏。我到了那边还不知道会过多久才能回来,也许不回来了也说不定。”
小夏扑到他怀里哇哇大哭:“容哥儿……你……不能带我走吗……我攒了点钱,我……我会自己找事情做……我跟掌柜学手艺……学得不差……”
容华仍拿捏着一副沉重腔调:“说什么傻话?你把你爹娘抛下不管了?我与我家的关系已经不可能修好了,你又何苦呢?忘了我吧。”
他三言两语就把几年关系撇得清清楚楚。
小夏哭得痴痴傻傻,容华干脆就不理他了,只将他送到巷子口,道:“小夏,我走了。”他走了两步,见小夏还蹲在墙边呜呜哭泣,忍不住走回来,终于说了句真心话,实在话:“小夏,我不值当你这样。”也不管小夏听到没,转身大步走了。
若说有愧疚,也大概只有一柱香的时间。容华一会儿工夫就释然了,小夏本就是心甘情愿的,他从来没许诺过什么。
处理好了家中事务,与同窗的离宴,谢师宴也吃过好几轮了,容华就准备动身去扬州了。他的老师与他说定了,待他在扬州呆满一年就寻机会把他调到京津一带,然后就好与老师的女儿成婚。
如此大好前程铺在面前,容华心中十分顺畅,连日来只觉走路都轻快。
临行前一晚,容华正在客栈里休息。忽听得拍门的声音,他以为是哪个认识的来送行,笑道:“我赶明天大清早的船,今夜里可不能闹到太晚了!”
就听得外面道:“容公子,是宫里有人来找。”
容华心里一震,打开门就见店家身后是身着紫衫的公公。他知宫中能穿紫衫的太监用手数得过来,不由更是惊疑不定。
如乐进屋坐定,先客套道:“小人听说容大人就要往扬子江水道赴任,先道一声恭喜。便是水师讲习堂出来,能一开始就派往扬州,也是十分难得的。”
容华心中已经转过数个想法,隐隐猜到点什么。
如乐又道:“不过那扬子江水道虽好,又哪里比得上塘沽港呢。眼下宫里那位,想您留在京津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您可愿意不愿意?”
容华遭雷劈了一般,捏着茶盏,重复:“宫里那位?”
他一瞬间想到了穿着黑色礼服的皇帝,高而瘦弱,神色郁郁,眼睛里黑不见底。
如乐哂笑,竖了食指,向上指了指:“就是上头那位发了话,说您要是不乐意,明日就往扬州去,就当什么事都没有,您要是乐意,就留下来,将来断不会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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