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顿时慌了神,手脚无措,满脸惊讶地张大了嘴巴,一个劲地问道:“怎么哪?怎么哪?小姐你这是怎么哪?是不是我说错了什么话了吗?”
高红萍只是哭,越哭声越大;越哭越伤心,边哭还边摇着头。而大汉却不明就理,他双手抱住又放下,放下了又抱在一起,不知怎么是好了。好半晌高红萍才扬起脸,望着一头雾水的大汉说道:“大哥,不是你的错,是我太难过了,我的家近在咫尺,可我不能回去,我这样子回家还不让我爸爸、妈妈伤心死呀,万一让村里人撞见了,不明真相地胡说一通。更不能报警,我是个姑娘家,这种事情传出去还不让村里人笑话死。再说我们村里例来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我进了工厂,当了工人就已经让村里人嫉妒的不得了了。现在看我出了这等丑事,那还不小事夸大、大事说神呀。那样一来我以后还如何见人呢?我父母还如何面对那些长舌妇的胡说八道。”
大汉听她这么一说,痴痴地盯着她难以开口。片刻他才用似同情似理解的话语问道:“那就让那两个坏蛋逍遥法外?这岂不是太便宜他们了吗?”
“那有什么办法呢,好在大哥你及时相救,他们才未能得逞,否则我真不知道该如何如何了,是否还有勇气活在这世上,都不敢想像。多行不义必自毙,那两个坏蛋不改邪归正,早晚会受到法律的制裁的。”
“那你现在怎么办呢?总不能在此过夜吧?”
“我返回厂里宿舍住一宿,待明天天亮后再回家。”
“那也好,也好……。”大汉顺口应道。可当他发现她光着脚,身上只套着他扔给她的似长大褂一样的外套,所以不解地问道:“你看你光着脚,穿的又是如此的狼狈,你到了宿舍怎么向同事解释呢?再者说,现在已然很晚了,你冒冒然地返回厂里去是怎么回事,这种样子又如何说的清楚呢?”
“这……,这……。”高红萍无法作答,她又开始抽泣。
“别哭、别哭,天无绝人之路,小姐你看这样行不行,且到我那里暂避一宿,等天亮了再回家可不可以呢?”
“到你那里,你那里是哪儿?在什么地方?”
“噢,不远,上了大路再走两三站就到了。”
直到这时高红萍才想起仔细地打量这眼前的大汉。暗淡的光线之下,高红萍发现此汉子高大结实、威风凛凛、皮肤好像挺黑,但五官道还端正,短发、大脑门,似有二十六七岁模样,表情诚实、态度友善,没有半点的邪恶之相,他嗓门大,声音响,大有英雄之气概。今天怎么会遇见他呢?而且是在那关键的时刻。高红萍方才觉得奇怪,于是她问道:“真对不起,我只顾着自己难受了,还没有请教大哥是谁,怎么会这么巧在这里出现,而且是在那紧要关头救了我?”
“噢,说来也真巧,可能是缘分所至吧,我上午就到住在你们村子前面的那个庄子上一个朋友家里去玩,今天是他老爸过六十大寿,故请我到他家里喝喜酒,并借此叙叙旧,原来说好了在他家里过夜的,后来我考虑到明天一早我还有点事情要办,怕在他家里睡过了而耽误事,就谢绝了在他家里留宿。因此我们吃过喜酒以后又叙了一阵,我就告辞往回走了。当我边走边想心事时,忽然听到了呼救声,由于离的远,声音小,我只当是听错了,就没在意,继续往前走,后来又听到两声,这下声音大了点,而且很急促,于是我就飞快地赶过来,隐隐看到月光下的庄稼地里有两个黑影在闪动,我感觉不妙,故而我就加快脚步跑起来,这样就发现了刚才的一幕。”大汉一口气说到此后,停了停他话锋一转地又道:“我叫冯志刚,二十七岁,就住在城西头的永进门外,家里只有个老娘,老爸早就去世了,还有个弟弟现在外地工作,原先我也在外地,后来弟弟去了,老娘没人陪伴,所以我就回来了,现在在一家机械厂工作。小姐请放心,我不是坏人,既然你不愿意回家,又不便回厂里宿舍,那就到我家里将就一宿,总不能没处安身吧?”
一番话说的是那么的诚恳、那么的温和,那么的不容置疑,高红萍还有什么理由拒绝呢。坠入苦海的她好像是忽然触到一根救命的草绳一样,岂有不取之理,她望着他顿时感到一丝丝的暖意。
“阿嚏,阿嚏”。冯志刚忽然连打了几个喷嚏,高红萍这才想起他还穿着单衣呢,于是她弯下腰,寻找着自己的衣服。
冯志刚探过头来问道:“找什么,我们抓紧时间快走吧。”
“找我的衣服,我不能总让你这么单衣薄衫的呀,这样会着凉的。”
“没关系,反正天不是很冷,我身体强壮,这点冷还不至于让我生病,不用找了,找着了恐怕也不能穿了,再说这么黑怎么找呀,我们还是赶紧走吧。”
“那好吧,我们走,我的自行车还在田边呢,你带上我行吗?”
“行,我们快上路吧。”
两人不自觉地对笑了笑,再望望四周,才想起他还一直站在庄稼地里呢。
到了田边,他们找到了自行车,冯志刚便跨上车,带着高红萍朝他的家里骑去。
世上的事就是这么令人难以理解。高红萍一个涉世不深,又疏于防范的农村里长大的姑娘就这样跟着这个黑大汉走了。这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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