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增努力扯出一个笑:“你好好睡一觉,我在这陪着你。”低低的嗓音,带着几分喑哑,温柔的不像话。
严颜看着林子增,渐渐的,眼里水汽氤氲,有泪珠沿着脸颊滑落,她哽咽着开口:“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宝宝~”干涩的嗓音,无尽的自责与不甘。
林子增伸出一只手,温柔的拭去了她的脸,另一只手,抓着她的手,轻轻的捏着:“没关系,你好好的就行,宝宝…”他稍稍转移了视线,不让她看见他眼里的落寞和伤痛,接着开口道:“宝宝,以后会有的。”扯开嘴角,给她一个安慰的笑。
严颜看着眼前笑得无比违心的人,心中的自责更甚,眼角滑落的泪水更加汹涌。他是那样爱小孩的一个人,平日里看到别人家的小孩,都忍不住上前去抱一抱。她怀孕的时候,他幸福得仿佛拥有了全世界。迅速的进入了准爸爸的状态,每日胎教音乐;每日固定时间隔着肚皮和孩子交谈;甚至连孩子的衣物都准备好了,因为不知道孩子的性别,就男生女生都准备了。对这个孩子的期待有多大,现在就有多失望。
林子增替严颜拭着眼角不断滑落的泪,心里悲痛难当,但是,他却不想让她看见,只是继续笑着安慰她:“老婆,不哭啊,不哭,只有我们好好的在一起,孩子总会有的,以后我们生一个篮球队!好了,不哭了……”
白色调的病房,单调冰冷,弥漫着药水的气味,紧握着妻子双手的男子,身形修长,眉目俊朗,他柔柔的嗓音,为这个一直演绎着生死,见证着人情冷暖的地方,添上了一丝暖意。
严颜在他的安慰下,渐渐平静下来。经历一场手术,她本就虚弱不堪,被他温柔的哄着,很快沉沉睡去。
林子增替她掖好被角,俯身吻了吻她的额头,慢慢的走了出去,背影略见疲惫。
到了走廊,林子增拨了个电话。
电话接通了,听见那头的声音,林子增的表情终于沮丧了下来:“妈~颜颜…出了意外,孩子…没了。”
电话那头的林母扼腕悲痛,老人家盼孙子盼了多少年了,为了孙子,连自己原本不中意的媳妇也接纳了,现在孩子却没了,一场欢喜变成一场空。老人家在电话那头哭了。
林子增叹了口气,眼神黯淡,神情沮丧:“妈,不要难过了,孩子,以后还会有的。颜颜现在身体比较虚弱,你弄点吃的过来吧。”
挂了电话,林子增一个人坐在走廊的长凳上,久久的发着呆。空荡荡的走廊,药物和消毒水的气味交融,让人呼吸都不太顺畅。而林子增眼里渐渐有了湿意,孩子没了,每个人都很伤心,他也伤心,可是,他却不能表现出来,男儿有泪不轻弹,所以,他不仅不能伤心,还要安慰其他人。这一刻,身边没有人,他可以暂时放下伪装的坚强,稍稍流露自己的悲伤。
林母过来的时候,张妈妈正好在。严颜正在喝张妈妈给她带过来的汤。
张妈妈很是愧疚,因为严颜是在她的生日宴上发生了意外。想到那个无缘的孩子,严颜眼眶一红,努力压下心中的酸涩,安慰张妈妈道:“伯母,是我跟这个孩子没有缘分,跟您没有关系,您不用自责。”
张妈妈叹了口气,轻轻拍了拍严颜的手背。
林母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副母慈女孝的场面。她的脸色有点不好看了。待看着严颜手里的汤碗时,脸黑了下来。
林母是见过张妈妈的。
自家儿子的婚礼那天,莫云悄悄的靠近她,指着一个端庄美丽的妇人和妇人身边高大俊朗的年轻人,跟她耳语道:“伯母,看到那对母子了吗?那个男的叫张瑞。严颜出国留学就是和他在一起。据说,严颜就是为了他,才跟啊增分手的。”
林母对莫云这种背后中伤人的行为,是不太待见的,当下沉了脸色,语气有点严厉的开口道:“小莫啊,严颜现在是我的媳妇儿,这些捕风捉影的话,就不要再传了。”
莫云偷鸡不成蚀把米,俏脸一红,尴尬的走开了。
林母站在原地,若有所思的打量着那对母子。
林母站在病房门口,煞有介事的咳了两下。
严颜和张妈妈听到动静,齐齐转头,看见了林母。
严颜喊了句“妈~”,林母稍微缓和了脸色,走进了病房,手里拎着自己在家煲了几个小时的汤。
严颜愣了一下,一时不知该怎么向林母介绍张妈妈。张妈妈却适时的提出要回去了,然后收拾了保温饭盒,向林母点了点头,出了病房。
林母也没有多问,打开了保温饭盒,倒了一碗汤,递给了严颜:“颜颜啊,这是我褒的汤,你喝一点。啊增去哪儿了?”
严颜接过林母递过来的汤:“他回学校处理点事情。”
林母坐了下来,看着严颜一口一口的喝着汤。
在林母的注视下,严颜莫名的有点压力山大,却又不敢多问,只能埋头喝汤。
林母看了严颜好一会儿,叹了口气,开口道:“颜颜,你怎么会突然流产呢?你的产检一直很正常。”
严颜低下头,不敢看林母的眼睛,好一会儿,才轻轻开口道:“我去参加张伯母生日宴,被一个小孩撞了一下。”
林母眼色一凜:“生日宴?张伯母?”六个字,惊讶中带回几分厉色。严颜头低得更低了,准备接受林母的训斥。
林母看自家儿媳低眉顺目的样子,想到她刚流产,不宜受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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