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盒磁带,全是当时红极一时的流行歌曲。桌子下面的酒瓶子堆了好几层,满地的烟蒂子和瓜子皮,就连床上也到处都是脏衣服。晓辉从厨房里端来一碗热腾腾的饺子,让立秋先吃着,自己赶忙把床上的脏衣服卷成了一团,扔到了衣柜下面去了。这时三儿从外面走了进来,看到晓辉便嚷嚷道:“辉哥,你怎么说话不算话呀,说好的大年三十哥几个到一起喝酒,到现在了你怎么还窝在家里面?我当初可是替你打了包票的,现在因为这个倒被他们罚了一瓶酒,你说该怎么处理吧。”晓辉一听赶忙笑道:“我今儿格有事倒把这茬儿给忘记了,前些天大家帮了我不少忙,这顿酒肯定是该我请了,赶紧的,咱这就过去吧。”又回头对立秋说道:“秋,吃完了就早点睡,门留着,别等我了。”说完就领着三儿出了家门。
立秋吃完把碗送到了厨房,他把用过的碗筷放在了水盆里面,冼涮得干干净净,回到屋里,又卷起袖管把晓辉的屋子里里外外收拾得焕然一新。这些天为了给爸爸办丧事,立秋连续半个多月没有睡过一个囫囵觉,眼瞅着都快十一点了,晓辉还是没有回来,立秋坐在床边靠着墙壁竟迷迷糊糊地睡着了。不知道过了多久,他被一阵奇怪的声音惊醒,起身一看,原来是晓辉回来了,门敞开着,椅子被掀翻在一边,整个人正横在床上口齿不清地自言自语。立秋赶忙起身关好了门,把被掀翻了的椅子从地上扶了起来,又用暖壶里的水给他泡了杯茶。地上有一大堆的呕吐物,连衣裤上也沾得到处都是。立秋把地上的脏东西收拾得干干净净,等茶水稍凉了些,把晓辉扶了起来,把杯子里的茶水给他服下。晓辉虽仍在胡言乱语,但看上去似乎没有之前那么难受了。立秋就帮他把衣服脱了下来,给他盖好了被子,等他慢慢睡着了,才从外面的大缸内舀了些凉水在盆里,把他换下来的脏衣服用水洗了,搭在了院子里的晾衣绳上,等忙完了这些,天也就快亮了。
大约五六点钟的时候,晓辉让外面的鞭炮声给吵醒了,头虽然还是晕乎乎的,但已经清醒了许多。他妈妈正在院子里点年火,嘴里还不停地大骂着,说谁这么缺根筋,这大年初一的就洗衣服,这会给他们家里招来灾祸的。他有点纳闷,就想起身出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一掀被子,这才发现自己只穿着贴身的短裤和背心,其他的衣服不知道哪里去了。他有点懵了,甚至想不起来昨晚酒散了以后是怎么回到家里的。他在床上乱翻了一通,一不小心摸到了正扒在身边睡熟了的立秋,再看着被整理得井井有条的屋子,一下子就明白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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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就快到正月十五了,县城的大街上来自各乡镇的民间艺术□□队伍正轮番表演精彩的节目,锣鼓声鞭炮声到处都是,放眼望去人流如潮,整条街被挤得水泄不通,一直等到所有节目表演完毕,大街上才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午饭后,晓辉带着立秋寻了一家位置很隐蔽招待所,等办好了手续,服务生帮他们打开了房门,里面黑乎乎的,大白天也得亮着灯。隔壁房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不时传来一些奇怪的声响,立秋有些害怕,和晓辉说想去外面透透气。晓辉笑着答应了,还嘱咐他不要乱跑。
晓辉刚要回房间,忽然瞅见楼道那头一男一女正在亲热,那女的还不时发出撩人的□□声。那男的用手摸着把房门打开,两个人就关门进屋继续翻云覆雨去了。晓辉知道,来这里开房的大都是兜里有钱来寻刺激的,根本不是什么正头夫妻,这男的经常见,应该是这里的常客,只知道他是个当官的,具体的底细他并不清楚。晓辉正望着那扇门胡思乱想,肩膀忽然被人重重地拍了一下,他回头一看,原来是他的初中同学李国强,现在是这家招待所里的一个部门负责人。李国强一见晓辉便笑道:“怎么,这就眼馋了?上次那女的怎么没带来?是不是又把人家给甩了?不过没事,哥这里最不缺的就是女人,今天晚上哥帮你找个好的怎么样?”晓辉打趣道:“就你手底下哪里会有什么好货色,我看刚进去的那女的还不错,不如就……”李国强听他口无遮拦地乱说,急忙拍了他一下小声说道:“那女的是县里钱部长的老相好,你想上她,你这小命还要不要了?”晓辉愣了一下问道:“宣传部的那个?”李国强笑道:“哦,敢情你还知道啊,出去别乱说,要是让他那个醋坛子媳妇知道了,这事可就不好收场了。”晓辉忙点头答应着,等李国强离开了,便面露喜色,暗暗骂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这个□□的,看辉哥我怎么收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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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云飞爸爸得病以后,这家已经不再是从前的那个家了。云飞爸爸是个工作狂,病情稍一好转就又急着回去上班。妈妈也曾劝他趁早去省城的大医院里检查一下,可他就是不同意,说人哪有那么娇气,这小病挺挺就过去了,用不着花那个冤枉钱。妈妈拗不过爸爸,只好作罢,如今小娜也在县城里读初中,为了能照顾好他们的生活,妈妈就在他们单位附近找了一所简陋的房子先住了下来。县城里虽是热闹,但终究不是自己的家,云飞常常在梦里梦到自己家的那院小房,矮矮的土炕,雕花的小窗,那随风飘过的一缕缕淡淡的槐花香,还有村口的那棵大槐树,树下的大石头上坐着一个穿着深蓝色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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