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侍郎乃皓良侯之子,皓良侯当初是先帝挚友,连这样的人都会暗地里造反,”他叹了口气,“哥哥除了你,不知道还能相信谁了。”
叶泽紧了紧牙关,沉思片刻后道:“但即便我在宫中,又能有什么用呢?”他迎视叶玄,坚定道:“你将我留在宫中,无非就是出于我是你亲兄弟,你我共同长大,当年我们出生入死,除去孟将军,就剩下我一人当初与你并肩将这江山打下来。”
他站起身,朝叶玄的方向一步步逼近,“挚友尚且有背叛的一天,难道你就能保证站在你最近的我,将来不会有如此一天?”
看见叶玄眼眸一冷,叶泽在心底自嘲地笑了,口口声声说着如此漂亮的话语,到头来坐上那个位置的,又有多少人能够将自己手上的权交与旁人了?
“我不管国事,不问军务,人人都知道我是一个闲散王爷。我之于你的作用,除了能和你道道从前的往事,再无别的用处。”他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度睁开时,眼底只剩下一抹决然,“并不是你需要一个信任的人放在身侧,你需要的,只是一个对你毫无威胁的人。”
叶泽与叶玄四目相对,他能清晰地看到在这一番话后从叶玄眼中一闪而过的狼狈。
在刚刚那一刻,叶玄甚至以为看到了逝去的德瑞侯站在他面前,断然斥责他道:“坐上那个位置以后呢?即便众叛亲离,被烙上不忠不仁的印记,你也坚持如此?”
叶玄仍记得当初他回答德瑞侯的话——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我做的,是拯救苍生的正义之举,绝不是为了一己私欲!”
然而,如今再面对叶泽的质问,他竟无法像当初那样义正言辞地回应,反驳的话语卡在喉咙,却怎么也道不出口。
良久,叶玄如同战败的公鸡,双肩垂落,靠在椅背上紧闭着双眼不发一语。
“小凌子的事,我会处理的,你……”他的声音沧桑沙哑,顿了顿,抬手轻轻一挥,“你先退下吧。”
叶泽自御书房出来后,忽觉浑身清爽痛快,这些话他憋在心底多年,“兄弟”二字正如魔咒,割舍不下却又如鬼魅般缠身,但是每个人皆有自己的底线,一旦触到了,再怎么难以舍弃的东西,都只能快刀砍断。
卫晓宇,正是自己的底线。
可惜眼前这家伙毫无所觉,仍是一副蠢蠢的样子,憋得他心肝都在疼……罢了,自己要做的,不就是将他护在羽翼下吗?
他大臂一伸,从卫晓宇脖颈边绕过,将他一把扯到自己怀里,“哦?你想怎么奖励?”
卫晓宇一愣,忙抬手拍开他,脸上也不知是涨红还是羞红的,明明看着急得要死,偏偏还不忘压低声量,“快松开!小凌子还在里面!”
“哼。”叶泽轻哼一声,“我先记着,等小凌子回去后……”
看着他的表情,卫晓宇猛然觉得菊花一紧,以至于后来小凌子被他强留下住了一晚,再看叶泽一脸吃了屎的表情,竟让他有种想笑的冲动。
☆、言明
那天过后,赫连公主再也没有出现在卫晓宇跟前,甚至在春节到来前夕,卫晓宇从别人口中得知赫连公主竟已离开皇城,听说还是赫连郡王亲自前来将她接回去,负责伺候公主的太监说,公主在离开前一直大声质问“为什么!”,那声音大得吓人。
送走了一个瘟神,卫晓宇心情痛快,虽然每次缠着叶泽问他到底当初是怎么将小凌子救出时,任凭他想尽什么办法,连色.诱这种丢脸丢到姥姥家的办法都用上,叶泽都故弄玄虚不肯告诉他,但仍是无法消磨他心里的高兴。
春节渐渐逼近,宫中这边刚过完太后的生辰,那边又马不停蹄地准备起来。这一年历经了几场战事,临近新年,大家都想着总算能过个安稳的年,却没想到在年廿七那天,陆卫尉一封信件快马传书送至皇城,一下震荡了整个朝廷。
“……臣沿祁丰县一直行兵至奈洛,歼灭反动势力共六百零八人,沿途扫荡六个山贼集团,越过梨安城,顺绵江而下,即将抵达藴辽州之际遭遇反扑,敌军埋伏已久,臣领兵迎战,无奈敌军有备而来,我军损失二百一十七人,目前已退至梨安城整军,等候援军支援……”
读信的声音从朝堂上传开,气氛一时变得凝重起来。半个月前,陆卫尉发来的最后一封信件上,仍传来令众人欢腾的好消息,转瞬间,胜利的光芒却不再照耀着他们,笼罩在众人头上的,仅剩下军队即将覆灭的阴影。
“皇上!”
“皇上……”
此起彼伏的声音一下子炸开,朝臣们纷纷抒发自己的意见,朝堂一时变得混乱无比。
叶玄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视线不经意地扫向叶泽,此刻看见他也一样轻蹙着眉头,不由得心里一震。
难道,这不是叶泽的诡计……?
从陆卫尉那边传回来的消息,叶玄想也没想便断定是叶泽为了逃出皇城的计谋,但如果这是真的……
“皇上,此是兹事体大,不容耽搁,朝廷之上除了贤王,再无适合的人选,臣建议贤王带兵马上前往支援!”
“臣附议!”
“臣附议!”
一时之间,几乎所有人都纷纷提出自己的看法,有的分析现状,有的预测敌军下一步行动,但归根到底结论只有一个——立刻让贤王带兵出征。
叶玄的头刺痛,他紧皱眉头,用力地拍了拍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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