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自己所做的一切皆因有鱼已是郦王,他无须再针对舒晋,舒晋已经输了!
他想问有鱼狼首纹从何而来,却见有鱼眼纱染上泪痕,这一瞬,他切身感受到痛苦。他立马起身,整理了衣冠。
封淡淼一走,身子一冷,有鱼连忙清醒过来,意识到自己太想他,冲动了。某鱼为掩饰自己的尴尬,厚颜无耻道:“是你不肯的,别怪我不奉陪,你可要退兵。”
封淡淼没有答话,伸手取下有鱼的眼纱,顿时惊诧万分,手抖了又抖——“苍鸾的血瞳?!”
有鱼点头,撇过脸去,封淡淼大概不喜欢他的“美瞳”。
“疼吗?”
“……啊?”有鱼懵了一瞬,摇头道,“不疼。”
封淡淼凝着有鱼的白发沉默良久,见有鱼有意遮掩,识趣地走到一旁坐下,手转着桌上的茶杯,道:“你杀我,你不信任我。”
若不是早已习惯了封淡淼,有鱼着实无能从上一个话风拐过来。上一刻兢兢弱弱,这一刻毫不妥协:“这到底是谁要给谁一个说法,我信任你,可你杀了小惢。”
封淡淼已经记不得什么,某个承诺只得有鱼一人坚守。那是无论旁人怎么阻止,他都会纵他的原因。
——“郁有鱼,记住你今天说的话,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要义无反顾的相信我。”
——“我发誓,一定相信你。”
可这样的承诺所带来的代价沉沉压在他一人身上时,又得不到任何解释,说不恨都觉得可耻。
为什么杀小惢?封淡淼忘了。他问过穆朗,穆朗说当时狼烟滚滚,根本看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当他冲进烟障时,田惢已经死在了自己的槍下。
“这件事我很抱歉。”
有鱼仰头晾干了眼泪,咽一口气。“你曾经答应过我的承诺,还作不作数?”
“什么承诺?”
他不知是怎样一种刻骨铭心才会使得自己夜夜梦见眼前的人,使得自己如此渴望拾回那段记忆。
“你跟我说过三次,第一次是一句戏言,第二次是奉承的俏皮话,第三次才认真了一点。”有鱼耸耸肩,如今自己的翅膀也硬了,不需封淡淼言出必行,这一年他一个人东征西讨,不也过得好好的,轻率道,“你说为我打天下,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封淡淼到底是清楚自己的为人,他若真心喜欢一个人,定不会让那个人在权力的游戏里惶恐一世。
“如此说,我并不怎么喜欢你。”
有鱼干笑一声,自嘲道:“那你心悦一个人,会许什么承诺。”
“我心悦的人,哪怕他为王侯将相我都要把他拽下来,绑到深山老林与飞禽走兽为伍。”
封淡淼的话虽然粗糙,但有鱼懂他的意思,所幸有鱼知道他有那样为自己想过。
有鱼敬封淡淼一杯酒,道:“为我俩那丁点的交情,和平退兵吧。”
封淡淼拒人不拒酒,一饮而尽,道:“又不稀罕你,凭什么退兵。”
“……”
作者有话要说: 前几天家里奔丧,所以没更。今天恢复更新。
第146章
倘若有鱼跟封淡淼未曾相遇,长平这场战未必打得这么急。
大营外繁音促节,号声鼓声聒噪沸腾,脚步声马蹄声纷纷扬扬。黔军匆匆忙忙列了队,被动迎战。
遥望幽军,黔军哗然一片。“阴…阴阴兵!”
“是封淡淼!”周常头皮发麻,声音从喉咙里吓出来,“是他!”
封淡淼披头散发,身披一件被火烧得破破烂烂的战袍,其上刻有密密麻麻的咒文,颈项处可以看到缝合的线纹,头颅被活活接上去一般,肤色偏青,目中无神,静静地骑在步虬上,像一具走尸。尽管面目全非,可周常看得出是他。
封淡淼生时便教人闻风丧胆,如今已为厉鬼,更教人魂飞魄散。闻言无论哪一国家的将士,死后皆为鬼王所用,所以在封淡淼身后的,是晏军?刑军?还是史上哪支骁勇善战的军队?
黔军已汗洽股栗。
单拼人数幽军就占了优势,封淡淼也不仗势欺人,提与有鱼单打独斗,以此论输赢。
封淡淼无疑是让了有鱼一把,两军若是厮杀,黔军胜算不过两成,哪怕幽军告败,黔军也将所剩无几,介时黔军殆尽,而封淡淼齐幽之地依旧有千军万马。
实诚来说黔军是以卵击石,与其白白牺牲兵马不如应允单挑,万一发生了奇迹呢。
有鱼单槍匹马上阵,不言而喻,三刀两砍就被秒成了渣。有鱼记得晕倒之前,脑门正中挨了封淡淼一杆。
这一倒赔了林池和整个黔仓。
黔仓一失手黔州便失去了留守的意义,于黔军而言它不再是一座养人的天府,而仅是一块暂可歇脚的地皮。
有鱼醒来时额头已裹上厚厚一层药纱,稍皱眉头便能感到刺痛,坐在床榻上一动也不能动。现在他半个头被缠得严严实实,就怕再有人往他嘴巴一击,那整个脑袋就可以当球踢了。
在众人不知所措的时候,虞米糯道:“去鹿州。”
如今还未被封淡淼收拾的小诸侯纷纷投奔鹿州,扬言只要舒晋将封淡淼撵出中原,他们就拥舒晋为帝,心悦诚服。有鱼早有收到诸侯的来信,劝他与舒晋联手,莫要孤军奋战,当务之急是汇集星星之火,用以燎原。
林稚灵泪光盈盈,半遮半掩躲避别人的眼光,道:“一去鹿州便表明与封淡淼抗衡,不知…林老爷可会有生命之危?”
林池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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