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婉婉终是没能亲眼瞧见秦瑜黄袍加身的样子,任凭宫外如何喧闹繁华,如今的锦绣宫不过好似一座冷宫,宫里的人亦不过是一具尸体。
司徒烟烟何其狠毒,逼她亲手刮花了她的脸,这张本就不是自己的脸。
“公主,听说司徒家的二小姐今日要封后了。”昏暗的锦绣宫,在重重帷幕的掩盖之下,犹若夜里一只沉寂的兽,阴冷而可惧的落座在这皇城里。宫殿内,传来了侍女彩儿声音。
沈婉婉坐在床榻之上,没有一丝动弹,犹若寒霜怒雪里的松。
“听说那日,二皇子造反,司徒将军立了不少功劳,而烟烟小姐作为现在司徒将军唯一的女儿,又是殿下后宫位分最高之人,太子府的当家主母,身份自是尊贵,想来这便是封后的缘由吧,可真是好福气呢!”彩儿艳羡道。
那日,司徒烟烟前来之时,彩儿还在自己的屋里酣睡,并不知晓毁她容貌之人竟是这位她口中即将母仪天下之人。
谁也不知,这是她们口中这位即将母仪天下,一身福气的皇后做出来的事!
“哦。”沈婉婉的声音细若蚊蝇,可有可无。
“您,要不要戴上面纱,去看看?散散心也好,否则,就要闷坏了。”彩儿小心翼翼,又道。
“你去吧,我不去了。”沈婉婉道。
“那,那好吧,我看热闹去了。”彩儿一扫先前的担忧,复又开心的跑了出去。
沈婉婉坐在这暗无天日的宫殿里,竟觉得没来由的刺骨寒冷。
她不敢摸自己的脸颊,那上面凹凸不平的疤痕透过触感传入脑海,真是恶心。
那结了痂的面庞,不是的一阵阵发痒,时刻提醒这自己。
这是多么丑陋的一张脸!
呵,难怪秦瑜不会再来了,想必烟烟已经说了吧。她已经没有昔日那张娇俏的面容了,自然,他也不会再来瞧她了,毕竟,谁会去看一个丑八怪呢?
这一世,她以为自己赢了司徒玉纤,赢得那么的艰辛,那么的难过…。可是哪里知道却败了另一个前世她死都不会想到的人,输的那么的无可救药,没有一点胜算。
生已无可恋。
或许,这一世以复仇为目的的想法从头到尾皆是错的。
若有来世,但愿能忘却前尘,再不记起……
若有来世,不羡禁苑深宫,钟鸣鼎食;愿去荒庵小院,青磐红鱼。不学园里夭桃,邀人欣赏;愿作山中小草,独自荣枯。听墙外秋虫,人嫌凄切;睹窗前冷月,亦自觉清辉……
可是,一切皆不能再重来了。
这仿若冷宫的宫殿里沉寂的可怕,沈婉婉没有点灯,这是她之前特特嘱咐了彩儿的。
此下,彩儿也不在了,这便正好随了她的意。
沈婉婉将三尺白绫缚于梁柱之上,打了一个牢牢地死结,站在梅花血檀木桌上,将头叹了进去……
这一次,真的要离开了……
“吱嘎。”
宫门沉重的被人由外推开,映着绿妃那一张惊错的脸。不,此刻应该唤她绿太妃了。
“孩子!你这是做什么!”
沈婉婉亦是错愕,瞧向来人,她未曾想到现在居然还有人会来瞧她。
“我……我脸被毁了,已经没有活路了。”沈婉婉哀戚戚道。
“傻孩子,你怎么说这样的话,快下来,我有办法救你!”绿太妃殷切劝解。
“能活着又怎样,终不过是一座牢笼。”沈婉婉笑道。
“我带你出去!回我们夷疆!那里是你母亲自幼生长的地方,那里山清水秀,没有争斗,没有宫里的这些浮闹喧哗,你,难道不想去看看吗?”绿太妃又道。
“这……真的?你不曾骗我?”沈婉婉犹疑。
“我骗你做什么!为了让你活着说这些话,难不成我还有什么好处?不,是有好处的,那也是为了我那可怜的儿子……”绿太妃的眸子一暗。
“秦璃?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沈婉婉蓦地一惊。
“半年多前,他进宫对我说,他遇上了一个姑娘,一见倾心,非之不娶,后来那姑娘死了,他很消沉,他长这么大,我第一次瞧见这孩子竟会趴在我的腿上哭,我劝他逝者已逝,忘了那人便是。可是没过多久,他再来瞧我之时,便兴高采烈的说,那姑娘回来了,我只当他是胡言乱语,问了他那姑娘的名字,叫翠羽。其实做父母的,瞧着自己的孩子安心便是,我也不再去多管他,可是后来,那丫鬟便出走了。前两日,我便听闻说,二皇子说着公主是假冒的,私下还有人传其原不过是个璃王府名叫翠羽的小丫鬟扮的,这才明白,原你是他心尖上的人,这着实是一场缘分。”绿太妃道。
沈婉婉错愕了,听绿太妃此言,莫不是秦璃一早便知道自己竟是云晓吗?
他是这么知道的?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他明知她是云晓,却也不戳穿?相反任之作为,这是为何?
可是,不管如何也不能掩盖他对自己曾经的伤害!
复又笑道:“您恐怕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您想知道当初我为什么会死吗?我的娘亲为什么会死吗?就是因为你那儿子!和你那歹毒的儿媳!您说他爱我,真是个笑话,是我听过最好笑的笑话。”
“这……这怎么可能?”绿太妃惊错道。
“不可能?呵呵……当年我还是司徒将军府里名镇秦都的二小姐,司徒玉纤,真是有眼无珠,竟瞧上了他!哪知,他嫌弃我是庶出,不能帮他,便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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