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放心,儿臣必不会让父皇失望。”
景珂领了旨意,带上皇帝派给他的得力人手,马上启程去了卫府。
当是时,为亲人居丧要居陋室食陋食以示哀思之情,等出了七才会搬回正室。此时正值隆冬,屋中没有烧炕亦没有置放火盆,不过被褥还算厚实。
居丧的地方由卫家布置,轮不上景珂多嘴,他唯一要做的就是劝大统领多吃几口。虽然丧期要食陋食以示哀思,但是不吃东西的话就算是铁打的人也要撑不住。卫衍这段时日一直胃口欠佳,送上的膳食只动了几筷子就撤了下来,弄得卫敏文看在眼里也是担心不已,偏偏他怎么苦劝都无用,以至于他也操劳得眉间多了好几条皱纹。
这会儿见景珂过来,虽然心里纳闷皇帝怎么就把这小家伙派过来了,还是把这事交代给了他,让他就算撒娇耍赖也无妨,一定要让父亲多用点东西。
这日来吊祭的客人较多,白日间大统领要在外头迎来送往答谢客人,夜间还要值夜守灵,只有傍晚时分才有空暇歇上一歇,景珂一直派人盯着那边,一旦大统领下来就让他赶快来报,自己带着人要了间屋子摆了几个炉子在弄吃的。
大概辰时一刻,负责盯守的那人脚底生风地跑过来,边跑边嚷嚷:“下来了,下来了。”
景珂听见外面的喊声,马上催着要这个要那个,弄得屋子里也是鸡飞狗跳。
“参汤还没好吗?快,快,大统领就要下来了。”
“好了好了,奴婢替殿下送过去。”
“快点给我,我亲自去送,你赶快把其他东西都准备好。”
“奴婢知道了,殿下千万小心。”
景珂一手托着盘子,一手拉开门外的帘子,小心翼翼地钻了进去。
卫衍以为进来的是给他送膳食的小厮,闭着眼睛吩咐了一句“放着吧”,靠在椅子上没有动弹。那“小厮”走到了他身边,放下了盘子,然后是掀开碗盖的声音,稍后就传来呼呼地吹气声。
卫衍觉得奇怪,睁开了眼睛,才发现站在他面前的不是什么“小厮”,而是小皇子殿下。他手里捧了个碗正鼓着嘴巴往里面不停吹气,也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
“殿下怎么来了?”卫衍见碗里还在冒热气,怕烫到他,急忙伸手接过来,放到了桌子上,顺手拉过他抱到膝上。
“珂儿想大统领了。”景珂依偎到大统领怀里,小脑袋在他胸前蹭了半天后才心满意足地抬起头,见他没有喝参汤的意思,扁了扁嘴巴,望着桌上那个碗委屈地说道,“大统领快喝参汤,凉了就不好喝了,那是珂儿看了半天炉子才熬好的。”
既然是小皇子一片心意,卫衍就算没胃口也不忍让他难过,很快把参汤喝了下去。
两人说了几句话,膳食就送了上来。今天的膳食依然很简单,但是与往日不同的是现在呈上来的每一样东西都是景珂亲自动手弄的。
比如那个菜心冬笋汤,每一棵菜心都是景珂自个儿挑选的,每一个冬笋都是景珂自个儿动手剥皮切片的;又比如说那个荠菜小云吞,面粉是景珂自个儿和的,皮是景珂自个儿赶的,甚至连里面的荠菜馅也是景珂自己去野外采来剁成馅的。他一边说一边还给大统领看他胖乎乎的小手,就好像他真的干了这么多活,这无所不能的架势,就差没说烧火的柴禾是他自己上山去砍的,也不怕风大闪了他的舌头。
“珂儿要吃这个,大统领吃那个。”
在景珂的强力指挥下,卫衍果然比平时多用了不少东西。陪着他们一起吃饭的卫敏文在一边看着只能暗暗佩服,连撒娇也能撒得这么强大,小皇子的确是有一手。
用完膳两人退了出来留卫衍稍作休息,等他们出了门,卫敏文摸了摸景珂的脑袋,心悦诚服地夸奖了他一句:“殿下果然好本事。”
“那是,珂儿是很能干的,保证能照顾好大统领,敏文哥哥就在一边看着好了。”景珂一点儿也不谦虚,马上接过话头夸奖起自己来。
卫敏文笑着顺势拉住了他的手,免得他一时得意被大风吹跑了。
不得不说由于他住在了卫府,卫衍的饮食终于规律起来,到最后连皇帝陛下也不得不承认,景珂是立了一大功。可惜,如往日一般,他的小气父皇只给口头夸奖不给实质奖励。
卫家的祖居地是在河西府,出了七后卫府停灵城外云中寺,欲择日扶棺南下,于祖宅守孝。当时,子辈为父母守孝三年,孙辈为祖父母守孝期年,出嫁的女儿为父母守孝期年,其他人等按与丧者关系远近分别守三月、五月、九月的孝期,出了五服之外的远亲则不必守孝。
卫老侯爷逝后,卫府有官职的子弟即向皇帝上表乞丁忧,皇帝根据其官职大小职责重要与否,或允或夺情。比如说卫衍的大哥就被夺情,奔完丧后依然要回到云州戍守,而卫敏文扶棺南下后也要即日北上,还有其他一些人,到最后卫老侯爷的三个儿子被允南下守孝,孙辈中除了六七人陪同父辈前往祖宅外,其他人都留在京里守孝。
卫衍也在南下之列,不过皇帝明言只能给他一年孝期,那是他能够忍耐的最大分离期限。
弘庆七年秋,牧草枯黄的季节,滁州最大的商行——范氏商行的少东范阿宝来到了塞外的草原上。
草原上的风漫无边际地吹着,将枯黄的牧草吹得哗啦啦地作响,遥远的地方,依稀传来牛羊的铃铛声牧民的歌声,范阿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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