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身。今日是除夕家宴,众位爱卿都不必拘礼。”接着执杯向群臣敬酒,臣下们也双手举杯回敬,君臣饮罢酒之后落座。
之后还有许多的繁文缛节。先用对盒依次进上汤膳,汤品用过后开始转宴,将宴席上的各类膳品,从皇帝桌前开始,在陪桌上转一遍,意为全家共同享用。
转宴毕后,宴席这才开始,气氛轻松热闹了些,丝竹悠扬,鼓乐动天,很有些觥筹交错的喧哗。
宴中,朱勋离席站起,向皇帝举杯敬祝:“当此新春佳节,圣上又喜事临门,实乃可喜可贺,微臣敬圣上一杯。”
皇帝面带诧异:“朕何喜之有?”
朱勋微笑道:“皇后娘娘怀上龙裔,这难道不是天大的喜事?”
似是没想到朱勋把这事公开说出,皇帝的神色稍有些不自然,却还是温颜道:“原来朱爱卿指的是这个。朕也是近日才知,的确是一桩喜事,朕盼了许多年了。”说完还向着皇后笑了一笑,的确是欢喜不尽的样子。
皇帝亲口承认皇后已怀了龙嗣,虽男女未知,但孩子有了一个就能有第二个,帝位继承人问题总算有些着落,群臣均是喜动颜色,全都站了起来,由朱勋带着向皇帝祝贺。
只有一个人坐着没动,却是齐王白溯。他的坐席就在皇帝下首第一个,此时矮下去一块,十分的显眼,不少人都用怪异的眼光瞟着他。旁边的汝阳郡王轻唤了他一声,他这才煞白着脸,如梦方醒似的站了起来。
皇帝也正看着他。兄弟二人对视一瞬,白溯先转开了视线。
他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只是没想到来的这样快。
“皇兄有了自己的孩子,终于不用将八妹当作女儿养了。”白溯苦笑着想。他很奇怪自己怎么能这么淡定,除了吃不下去东西,好像也无甚其他感觉。
他自虐般的抬起头,微笑的望着御席上的皇帝和皇后。那个人并没有发现他的目光,正和他怀孕的妻子私语,面上的神色十分温存。
是啊,皇兄对她是真情,还是假意,又有什么关系?他们是名正言顺的夫妻,注定了生儿育女,相伴一生。
也许错的人,一直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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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宴之后,还要举行“大傩”仪式,由百余名男童扮作伥鬼跳傩,寓意是将其一切不祥之物赶出皇宫之外。
这种仪式,皇帝只要在场看着就好。白黎端正的坐在御座上,听着那些辞句艰涩的祝词,目光不易觉察的恍惚了。
他瞟了一眼二弟的坐席,那里已经空了。刚才他说不胜酒力,告罪下去休息,之后就没再回来。
之前白黎忙着应酬群臣,没有太多精力去注意二弟,但还是发现他情绪明显不对。
“是因为皇后有孕,心中不快么?可是,二弟早有佳人为伴,怎么还会在意这个?难道是……难道是……”到底是因为什么,他有点不敢去想。
“不,我怎么可以如此不堪,竟然盼着二弟好事不偕。我这样哪里还配做人家的兄长?”
可是他的心却无可避免的,因为这个猜测而燃起了一丝希望。
他思来想去,忍不住想试探着问问。可是年节时候应酬甚多,几乎天天有事,那几句话在心里盘桓多日,却一直没法问出来。
这天好不容易得空,白黎又微服出宫。他对自己说,只是想散散心而已,可却骑着马一路往清盛坊而去。
路上又经过东市,白黎控着马缓缓而行,看着道旁一家一家的铺子,心里想着这家是和二弟来过的,那家他说没什么意思;走着走着一抬头,便看见了“倚云楼”三个字。
白黎不由得驻马不前。跟随的侍卫上前请示:“主上可是要在此处用饭?”
白黎摇了摇头,下了马进入楼内。一抬眼,看到上一回二弟所题之诗已经不见,自己写的那半首倒是还在,周围还给镶了个金框圈着。
迎上来的店伴还是上次那个,不过他当然已不记得白黎,只热情招呼道:“公子,您里边请。”
白黎却不进去,指着那墙壁问他:“我记得之前那里有首诗来的,怎的不见了?”
店伴答道:“题诗的客人自己给铲掉了。”
白黎眼神一黯,低声问:“什么时候的事?”
店伴见他对这事感兴趣,颇为自豪的道:“说出来您肯定不信,之前那诗,可是当朝王爷写的。”又指着金框框住的诗句:“这首就更了不得了,乃是当今圣上御笔亲题!本店真是蓬荜生辉,何其荣幸啊!”
白黎吃惊不小:“你如何知道他们身份?”
店伴一脸八卦,压低声音道:“就巧夕那天,圣上和王爷相互题了诗,后来不知道他二位之间发生了什么事……”
他嘴上说不知,眼神却很是暧昧,只是议论天子密事怕惹来祸端,便说的含糊其辞,“当天晚上大半夜的,王爷就来把诗给铲了,还醉的走不了路。我们问他府上在哪,他说了个地址,上门一看,嘿,竟然是齐王府。”
他还没说够,白黎摆手道:“知道了,你不必再说了。”看着那一片雪白的墙壁,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勇气几乎消失殆尽。
“当时二弟很是伤心吧。所以才会……那么快就同别人好了。”他出了门翻身上马,忽然想起那伙计暧昧不明的眼神,悚然一惊:“我和二弟的事,这酒楼的人应是猜到了。他们会不会把这件事传扬出去?”
想到此处,他又回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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