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生活习惯比起江承来说算不怎么好的,江承是军旅出身,要求整洁肃穆是部队里严格训练过的东西,习惯从小养成之后也没改,顾声早年相比他就轻松得多,他们家也没人管他,书啊笔记啊随便放着,或是吃了什么东西没收拾,回头就有佣人给他拾掇了,他自己也没什么感觉。
如果说在津州的时候有人管着,他自己也比较注意,到英国之后被他那行事方式奇崛的室友一荼毒,两个大少爷都愉快地过上了一学期不收拾一次屋子、期末房东来打人才用麻袋装草稿纸、除了常用的笔记别的都不记得放哪了的出淤泥而不染的生活。
路加痛心疾首地感慨当年被顾声的外表蒙蔽,事实上这个人没有把一丁点对待学术的严谨态度放在生活上。
顾声则表示帮你点到应卯是情分,各人自扫门前雪是本分,卫生是不会打扫的,这辈子都不会打扫的。
江承在楼下徘徊了两圈,开始任劳任怨地替他完成本分。
江承在他的卧室外犹豫了一会儿,心一横,想怪了我这么怕他干什么,遂提着水桶抹布j-i毛掸子开门走了进去。
卧室的装潢都是公馆原主人家的,西洋复古,挂着厚重的深色幔子,床头两侧装着壁灯,一床毯子覆盖在被褥上,垂下来的四边挡住大半的床底。
吊灯不能用,江承只开了一盏壁灯,房间里的光线非常暧昧而柔和,被垫得很厚的被子看上去也十分舒适,江承放下手里的掸子,掀起一角被子在床上坐下来,手掌贴着枕头稍稍摩挲,目光缱绻,犹如手下抚过那人乌黑的发梢。
他心下一动,仿佛被此刻的氛围所动摇,不自觉俯身下来,将要把脸埋进那个缎面枕头里。
“咚”!
江承猛地从床上坐起来!
“咚”!
江承的手按在配枪上,警惕地环顾四周,确认周围没有其他人,才谨慎地半侧着头俯下|身,朝床底下张望。
片刻后,他把一个看起来十分简陋的纸箱子从床底拖了出来。
他刚刚不慎留在上面的鞋印还清晰可见。
江承困惑地皱紧了眉,却发现纸箱的密封条已经开了,不像是什么机要物品,倒像是随便拿来装东西的,江承想着顾声总不可能料到自己会来这里,就在床底下放个定时炸|弹吧……遂把箱子拎到腿上打开。
这一看,江承脸色一僵,差点喘不上气来!
——打开的纸箱里,整整齐齐地码着几十封厚厚的信件,几封最大的邮件被换了方向塞在旁边,最上面横放着一封,像是被看过后随手扔在那里的,正是江承上个月刚刚寄到剑桥的航空邮件!
三年多,将近四年,每月一封,只多不少,从未间断,江承以为他根本没有收到,或是毫不在意早已散失殆尽,几乎仅凭着一腔执念坚持,而那个薄情寡义的年轻人竟然每一封都收着!
每一封都收着!
而他从剑桥飞回津州,所携带的行李都严格受限,他没有直接将它们扔在英国,而是千里迢迢远渡重洋带了回来,然后……放在卧室的床底下。
难以言描的情绪冲进江承的心里,他拿着纸箱的手都在发颤,那一瞬间的心情不可形容,好像头脑神志都不是自己的,仿佛在昏沉暗夜里独行多年,于霎那窥见了天光。
江承颤抖着去拿信,试图发现一点顾声拆开看过的痕迹,信在手上跌落了两次才被拿稳,那一时间江承实在是太激动了,好像一个多年的秘辛终于将要给出答案,竟至于完全没注意到门被打开了。
顾声走了进来,面色不善地看了他半天,从他手里把那封信抽了出去。
“住手,出去,我要睡了。”顾声冷冷地出声道。
江承手中一空,倏然回过了神,目光对上顾声,定定地注视了他一会儿,就在顾声不耐烦准备转身时,突然伸手扳过他,扣住他的后脑勺将他拉下来,用力亲了上去!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看到这里的小可爱tvt,感谢你们一直以来不嫌弃的追读tvt,(不知为啥,就是想感谢一下tvt)
第55章 似是故人来
55.
午夜时分,江承在顾声的卧室里睡下了,迷迷糊糊中还喃喃着些低不可闻的句子。
顾声闭着眼由他抱在身前,隔了相当久的一段时间,才从他怀里缓缓侧转身,确定他睡得很熟,轻轻推开他坐起来。
随后他下了床,一只光洁细白的脚踩在卧室冰凉的红木地板上,随手从床尾拿了件衣服披上,走了两步捡起甩脱在地上的长裤。
他摸索着把裤腰带上的钥匙拿了下来,转身走出了房门。
江承直到第二天七点才醒过来,昨晚他实在太满足了,以至于早上伸手搂空,躺在床上半天才想起来怎么回事。
顾声已经走了,他跟个刚被嫖完的媳妇似的看天花板,怀疑自己做了春梦。
“他n_ain_ai的……”江承不由自主地骂,翻身起来找衣服,“真拿老子当抹布吗……”
他的手碰到了被随手掼在地上的衬衫裤子,掀起来一看,下面是他前两年字字诛心写的信,又看到顾声拿来装信的破纸盒子,龇牙咧嘴了好一会儿,揪过旁边那个人睡过的被子,把脸埋在里头狠狠蹭了蹭。
顾声用江承的钥匙进了他的办公室,找到了最新接到的密电。
这些资料处里的每一个高级军官都会收到抄送,但江承独独没有让他们给顾声。
江承是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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