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考验演员功底的时候。牧冬悠这边才讲完一句台词,水森森本来应当打断,却是一片寂静,他这时候正背对着她,贸然回头毕竟不妥,便作不满的皱起眉头。
“我问你话,你怎么不答!”
水森森依然不语,牧冬悠看了眼导演,对方虽然皱着眉头,但没有叫停的意思,看来水森森在后面做的事依然符合剧情发展。牧冬悠清楚了,他还没有找对方麻烦,倒是让她找上门来了。
这种临时改剧情的倒也有,但基本上都是双方已经沟通好了,又或是发生在两个有足够经验的演员身上,这样才能让整个剧情看上去完整甚至更好,一般来说,导演也是默许的。但水森森明知道他是个‘新人’,又在没有任何沟通的情况下改剧情,只能说是在报复牧冬悠。
若是一般新人可能就愣在这里了,但牧冬悠壳子里可是个影帝,这点小事还难不了他。就见他一个转身,收敛脸上的所有情绪,走到水森森的身旁,声音冰冷:“你既然不喜欢说话,那以后便不要说话的好。”
话音方落,就在水森森抬头怒视他的一刻,牧冬悠的眼睛微微闭合,又自下而上锐利的盯着她。
水森森愣住了,准备好的台词通通被抛到九霄云外,只那一个气魄十足的眼神深深地印在了心上。
“咔!”
景导的声音在场边响起:“水森森你做什么呢!愣着干啥说台词啊!”
水森森这才回过神来,诚恳的给景导道过谦,眼神不由得往牧冬悠的方向瞟了过去。那个眼神的动作,正是牧明泽的习惯性动作,而这个习惯整个娱乐圈也只有牧明泽一个人有。
这个牧冬悠为什么会有这个习惯?水森森心头莫名乱跳,忍不住的胡思乱想,是不是牧明泽覆在他养子的身上回来了?他是来找她报仇的?
然而在场边冷静了一会,水森森已经平静下来,她告诉自己,或许是因为小时候牧冬悠跟在牧明泽身边,无意识的将这个习惯学下来了。
等到第二次的时候,牧冬悠再次站在水森森的面前,他看着眼中有一抹难掩的惊慌的女人,冰冷的唇瓣慢慢开合。
“你偷拿的东西,终究不是你的,这一点你还看不清吗。”
他的眼睛在灯光下显露出一抹无机质的质感,仿佛死人一般,恍惚之间水森森仿佛见到了牧明泽的尸体在江水中冰冷的盯着她,如跗骨之蛆。
她忍不住尖叫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如题
卡文很痛苦
☆、人鱼都有好嗓子
“水森森!”景导一声怒喝,勉强让水森森收了声,“这是警匪片,不是恐怖片,不需要你尖叫!”
虽说nc了两次,不过从今天的表现来看,水森森的演技并不算差,就是这个错误犯得太莫名其妙,景导勉强压住火气,一屁股坐回凳子上,道:“休息一会,再来。”
忙碌了一天的人们这才放下手头的工作,找了个地方暂且休息,寂静的片场慢慢有了声音,也总算是有了些人气。
牧冬悠后退一步,他唇角微微上挑,虽算不上笑容,却显得亲切许多,声音中也特别加上了些迷惑的元素:“水前辈可莫要紧张。”
看上去完全是关心前辈的好新人,可水森森却不领情,她还沉浸在方才看到的那个眼神中,惊惧的心尚且没有平静下来。看着牧冬悠的眼神逐渐变得阴狠,不知在想什么,直到助理上来接她,这才收敛情绪走下场。
牧冬悠可没有改台词,也是水森森运气差,这句话在剧本里指的是男主从男二那里偷走的犯罪证据,可在心中有鬼的水森森耳中,却被理解成牧明泽的索命。
也是因为这段时间牧明泽的名字被频繁的提出,水森森的精神早就紧绷,加上牧冬悠的刻意表演和人鱼的催眠,这才造成了这样的后果。
休息时间很快就过去了,牧明泽补过妆就打算上场,临走前忽然拉过萧东树,说了句莫名的话:“抱歉。”
“什么?”既当经纪人又当保姆的萧东树愣住了,就看着牧冬悠潇洒的走到聚光灯下。
然而很快,他就理解了这句话的内涵。
水森森又一次卡壳了,她在牧冬悠一个问话之后,竟然直接愣在了当场,即使牧冬悠随机应变,尽力弥补过去了,可场下景导的脸色就是任一个人都明白,这场戏还要重拍。
明明是最后一场戏了,可水森森就像是梦游一样,不是这里忘台词,就是在应当坚毅无畏的时候表现了相当的恐惧。
“咔!”
“咔!”
“咔!”
“水森森你是怎么回事!啊!看没看过剧本!记没记住台词!记不住你也给我编出来啊!这是第几次了啊?”又一次nc,景导气的直接从椅子上蹦起来了,看那样子恨不得冲上去把水森森拖下场换上自己,指着一旁的牧冬悠,“他还什么都没做呢!你害怕什么!这女主你还能不能演了!”
抢过旁边的大喇叭,景导就是一顿臭骂。这场戏开拍前外面的天色还早,此时却已经全黑了。本以为能早结束,却拖得比预计的还要晚,剧组的人脸上都不由的露出疲惫的神色。
实际上这一半有牧冬悠的功劳,一个人的习惯不可能轻易改变,牧冬悠更不想改变。他在演着曲鳞的同时,也是在演着自己。外人是看不出来这种小猫腻的,他们所能看到的只是牧冬悠完美演绎了曲鳞,而水森森却一遍又一遍的拖累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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