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你就打算这样去求聘?”雨晴手指发颤着指着那只大雁,就算是活的,就算古人真地以雁为礼又怎样?时代发展了好吧,石大人,您再学古人高风,现在也不是茹毛饮血地时代了。
幸好,石杰摇摇头,微笑道:“当然不是了。宾执雁,请问名,我这是补上问名的礼节。聘礼自然另有安排,礼不可废。”
看着石杰一本正经地样子,雨晴恶寒了一把,“敢问石大人,您的聘礼是什么?”不能怪雨晴小心,实在是不敢信任石杰。纳吉的时候,是以雁为礼不错,可是时代总是发展进步的,早就以金银首饰代替了,这个石杰,省钱就省钱呗,还咬文嚼字讲什么古呢?
“送布一丈。”石杰回答的很干脆。
“布?”雨晴疑惑,“敢问有什么出处吗?”为什么作为一个媒婆都不知道呢?再说了,那可是聘礼,一丈布,会不会太寒酸了?连她们乡下,都讲究的很呢,富裕人家要有个足金镯子,差点的也会备下个银戒指什么。
石杰状似叹息的摇头:“听说方媒官的父亲诗书过人,齐县令又是探花出身,媒官也要读书习字啊。氓之蚩蚩,抱布贸丝。匪来贸丝,来即我谋,这是《卫风氓》的句子,讲的就是以布为聘礼的事情。”这句中的“谋”,就通“媒”。
雨晴点点头,言不由衷的说道:“石大人真是渊博。小女子自愧不如。”语气中的讽刺很明显,只要和省钱有关系的,他一定很渊博。
石杰微微一笑,还赞同似的点点头,一副自得样。“大人,我觉得你和以前很不一样。”雨晴很好奇,难道石杰穿越了?不然怎么解释她性格的巨变呢?
石杰楞了一下,怅然道:“前半生迂腐,后半生想活的率性一些。”
婉心没什么钱财,租住的房屋在城西,那是贫苦人家居住的地方,巷子有些偏僻,不过和如意两人很少出门,也一直平安无事。
石杰抱着布匹和一只大雁,雨晴在前面引路,一边提醒石杰注意脚下,一边问道:“大人看此处,可信女子安于贫困否?”
石杰还未说话,突然眼神一眯,如针一样的看向前面。
雨晴被他凛然的气势吓了一跳,也跟着抬眼一看,对面是一个年轻男子,匆忙赶路,穿着一身薄罗长衫,东海县城夏天不热,一般人家有这样一件衣服也能体面的过夏天了。
没什么异常啊。雨晴正要摇头,突然觉出有点不寻常了,这样的衣服放在东海繁华的商业街上,很常见,几乎遍地都是,可这是城西,一个僻静有些荒凉的小巷子。
男子感觉到有人注视,抬头看了一下,又下意识的捂住脸疾走。
就是那抬脸的一瞬间,雨晴看到他脸上有三道血痕,血迹还未完全干涸。
“快走!”石杰低喝一声,率先往前奔走。
雨晴心里有种很不祥的预感,也跟着发足狂奔,两人停在婉心家的院子前。大门敞开,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动静。这是个平常的午后,宁静的夏日午后,本不应该发生任何事情,然而,这是两个女子的住所,大门敞开却又死一样的寂静。
又是石杰率先跑进院子,轻轻“啊”了一声,如意倒在地上,双手被反绑在身后,嘴里塞着一团破布,看见雨晴,双眼通红,几乎要滴出血来。
石杰刚取出布团,如意就叫道:“快去看看小姐……”嗓子嘶哑难听。
雨晴踉跄着跑进屋内,这是下午时分,东边婉心的卧室光线昏暗,在这片昏暗中,有一片白花花的东西让人目眩。那是婉心****的身体。
地上一片狼藉,破碎的衣衫,针线笸箩,五彩的丝线杂乱的摔倒地上,旁边还有一把剪刀,半张着口。
婉心就那样仰面朝天躺在床上,双眼紧闭,只有胸部柔软的曲线不时起伏,表明还活着。雨晴轻轻走过去,拿起薄被盖住那洁白的身体,现在那身体,如同被风雨摧残的白莲,遍布伤痕,尤其是颈间,一圈红痕。
“婉心……”
婉心没有睁眼,泪水扑簌簌的滑落,顺着洁白如玉的面颊,无声的落到身下的床铺上。
“没事,婉心……”雨晴抱住婉心,恨自己没用,恨自己没能早一点来,命运为什么要这样残忍对待婉心呢?她那么安分守己,不争不抢,为什么要这样对她呢?现在婉心要成亲了呢?!
雨晴的眼泪也汹涌而出。这是古代啊,一个未嫁的姑娘,失贞之后能怎样呢?老天,你怎么能如此残忍对待她呢?
“我想洗洗,我很脏……”婉心哽咽着推开雨晴。
雨晴给她披上一件衣服:“”婉心,你不脏!你还是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婉心!”雨晴越说声音越大,易地而处,雨晴也许都不会相信这样的话,只是她必须要这样说:“错的不是你,脏的不是你,你只是受伤了,被一只狗咬了!你听到了吗?”
“你没有错!你是被狗咬了,会伤会痛,也会过去!”雨晴看着婉心无声流泪的样子,恨不得将那个伤她的男人捉来砍上几刀。
“可是……我心里……过不去……”婉心哽咽道。
“能过去能过去!婉心,只要你想过去,就肯定能过去!因为这个世界上,只要你自己不在乎,其他人都没有资格在乎!所以,关键在于你自己!你一定能过去!”
婉心痛哭失声。
如意忍着泪,端来热水和木桶,双眼红肿在一旁侍立。
“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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