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能抓著个罅隙,前去叔父的卧房就很有希望。
记忆里叔父的药和书籍都在卧室的另间里,从不会分散在其它任何地方。
只要能够找到这些药的放置之处,辨认出来什麽是紫附霜的解药,对薛承远而言应当不难。
薛承远现在想到公良飞郇的病情拖延,心就像火烧一样焦急。
夜色降临,一直等到子时之後,薛承远终於抓到了一次交接之中的罅隙。一身黑衣轻轻翻身一跃,从侧窗逃了出来。
这里的路没有什麽变化,薛承远按照记忆,摸黑前行。
拐过两个弯道,走过一个长长的园圃,又过了一座小拱桥,薛承远终於到了那凌兰馆的所在。
月光之下,四处寂静,花香四溢,眼目之前到处都是深深的萤蓝。
这里确实静的有些诡异,可是心中惦记著公良飞郇,薛承远不得不铤而走险。
“拿到了解药就立即离开这里”
薛承远深吸一口气,对著自己道。
月华如炽 56 (美强生子)
第五十六章
濮阳历渊本是直奔著後山营地去的,谁知走到半路,却被沿途留守的副将截住,劝说了回来。
这副将名叫徐言,多年来对濮阳历渊都甚为忠诚。
沅西被慕容无涧攻克之後,南峡腹地的人马就是经过徐言的调遣留守下来。只是战备不足,眼下被大军包围,虽无硬仗,再坚持一年半载却也十分困难。
这一次丛明廉偷袭了玉涛山的通天谷,俘虏了守关的四位战将,真是让徐言惊怒之下也感到了从未有过的恐慌。
不知为何,心中总有那麽一点大势已去的感觉。
尤其是派探子前去邡宁城中转转,打探回来的消息都是百姓只是向往安宁和富足的生活,对於重振沅西皇室似乎并不是那麽在意。这些年皇室的血腥暴政,确实不得人心。
“王爷,後山的形势不容乐观,几个关卡都已失守。张楠辰和林何鑫等人都被那丛明廉捉去了。”
山谷中两队人马相遇,回撤中的徐言向濮阳历渊如实禀报道。
“怎麽能如此大意?”濮阳历渊眉头紧锁,这消息意味著什麽,他心中很是清楚。
“唉……”徐言沈沈的叹了口气。
自从上次设下陷阱埋伏了公良飞郇,军心是曾大振,可随著时日的拖延,补给供应不上,外面的世界又在沅西督衙的治理下安定起来,山谷之外祥和生活的引诱,成为了瓦解军心最有力的武器。
“王爷,您还是先回观内休息,这里交给属下。”
回撤了十几里地,就是为了稳稳守住这灵虚观外延的驻地,徐言不愿濮阳历渊再冒任何风险。
事已至此,濮阳历渊没有再说什麽话,只是调转马头,带著随从沿著山路走上回程。
与此同时,身後传来徐言的一声喝令,带著将士们在此安营扎寨,严守这南峡之内的第二重腹地关卡。
秃鹰在峡谷之上盘旋,濮阳历渊望了望那被山峰分隔出的狭窄蓝天,微微闭眼。
回到灵虚观已是深夜了,濮阳历渊挥退了所有随从。他现在只想一个人独处。
往事为什麽总那麽清晰?是不是这山谷之中太宁静了……?
宁静到二十多年不过眨眼,山林枯荣,星辰起落。宁静到心中总有一种错觉,认为什麽都不曾变化。可事实上,人世间却早已沧海桑田。
自从那一年遁入这深山,濮阳历渊以为自己放的下俗世之中的一切。
权利纷争,爱恨情仇,都至此於他再无关联。他只是想过一份宁静的生活,保全自己所剩下的唯一珍宝……
可或许在这世上,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天真而付出最残酷的代价。一步错,步步错,陷入命运无底的漩涡之中,从此便再无抽身的可能。
凌兰馆的庭院里没有灯火,房间各处也都是一片昏暗。
借著月光,稍稍能够看清庭院之中的道路。濮阳历渊对这里自然是分外熟悉,闭眼踱著步子也能回到自己的卧房。
只是这一夜,他走的格外慢。
慢到没有一丝脚步的响声,慢到他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
直到掀开门帘,绕过了厅堂,走向後室,昏暗的房中突然闪现了一丝微弱的火光。
濮阳历渊想一看究竟,可那书架之前映入眼帘的背影,却让濮阳历渊脱口而出了一个压抑在心中不知多少年的名字。
“二哥……?”
火光忽明忽暗,听到一声轻唤,正在翻找东西的人停住了手,僵硬而没有转身。
“二哥,你……你怎麽在这儿?”濮阳历渊惊讶的道,随之走了过去。那身影就是化成灰他都认得。
“你怎麽来了?”
濮阳历铉穿著一袭黑衣,显然此来是特意想掩饰自己的身份,只是这衣著虽是简单,却依然难掩那周身上下散发出的端庄华贵。
“我睡不著,想看看书……”
一别多日,无论二哥因什麽而过来,这深夜之中能看到他,濮阳历渊心中都觉得有几许意外和甜蜜。
濮阳历铉看了一眼他隆起的身形,轻轻叹了口气,扶过了他,道:“你现在身子特殊,夜里该好好休息。”
濮阳历渊淡淡笑笑,果真他还是关心自己的。
“二哥……”
濮阳历渊伸手搂住了他。
濮阳历铉没有拒绝,一手环住他的腰身,将他揽入了怀里,叹道:“你就不问我在找什麽?”
“二哥不是在找那本‘衍术’?”濮阳历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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