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来,虽然估计人家本来就是精英;微抿的唇和毫无波澜动态的眼让人不由自主的联想到他在遇到合作商、客户或是对手时尽可随意协调出最适宜模样的样子。渐渐的可以看出再过几年之后男人的样子,会有着一个久经商场的成功人士应有的风尘感觉与威严感觉。那仿佛与生俱来的生人勿近之感,将会是他作为一个领导人最天然的依仗。
到了那个时候,也许没有人再会记得他曾经是一个爱打篮球的阳光少年了。
岁月就是这样,可以把一个人打磨成任意的样子。哪怕是与过去全然相反呢?
看着现在的江沉弋,简映几乎要想不起来几年以前的他,是那样一个温和无害充满阳光的男生,任他随意拿捏从来不会不满反抗。以致他还担心别人会不会也去欺负他。
然而现在男人的样子仿佛是对当初想法单纯的他的无声地嘲弄。
他发现自己已经不能再将现在坐在身边的这个人与记忆中那个穿着校服的干净少年、那个穿着宽大的球服在比赛场上驰骋的阳光少年联系在一起了,对方显然也不再是会陪他胡来,做事不管不顾的那个男生了。
现在的他一脸淡漠,神情专注的开着车。是因为不喜欢不在乎,而自己也不再是他法律上的哥哥,没有价值,所以不用虚与委蛇的伪装什么吗?
也许从一开始,他就没有真正的认识过江沉弋,没有走进过他心里吧,不然当年他也不会在得到过之后就提出了分手。甚至没有一点缓冲。
简映内心将一切分析的出乎意料的平静,好像是在总结一个别人的故事中的人物。
江沉弋的余光瞥见简映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拨弄着安全带,眼神盯着窗外仿佛周遭的一切都与自己无关的淡泊样子,不动声色的抿了抿唇。
一路无话。
银色的奥迪最终缓缓停在第四医院北郊疗养中心的东大门口。
“谢谢你送我过来。”简映解开安全带便头也不抬的开门想要下车。
江沉弋看着简映除了刚开始不解的回眸,再没有一次看向自己的眼睛,隐没了一路的情绪似乎突然就有些不受控制。
“哥……”年轻的商人突然伸出手拉住副驾驶座上男人的手腕,对方保持着要出去的姿势,没有回头,只是挣了一下手,却换来更紧的禁锢。
“我们已经没有那种关系了,你可以……不用那样叫我。”
江沉弋觉得自己的喉间有些干涩,他启唇缓缓舒出了一口气才听见自己淡漠却有些颤抖的声音,却是避过了对方的话,道:“就当是补偿我来回的油费,下次……请我吃顿饭吧。”
……听说刚才在路边是你求着我上车的。
简映又挣了挣被抓住的手,最后无奈的发现对方好像不蹭他一顿霸王餐是不会松手了的这个事实,简映只能边在心里狂竖中指边咬牙挤出一个字:“……行。”
“那么,”江沉弋一点点松开手指,“再见。”
车门被重重摔上。
简映逃也似的快步走进住院楼内。
江沉弋目送着简映的背影直至没入了大门的阴影里,才慢慢地靠在了椅背上。刚才的那一番霸道行为好像用尽了他的气力,让他的眼神也变得无助起来。
他就知道,再遇见他,他会后悔。
回忆如潮,明明灭灭(一)
简映一个人坐在亮着灯的手术室外。脱下来的西装外套被随手扔在旁边的椅子上。
傍晚时分昏黄的霞光斜射进走廊尽头朝西的窗户,把坐在长椅最外侧的男人半笼罩进温暖的光芒中。
简映把后脑勺抵在冰凉的墙壁上,闭上了眼睛。长久的寂静之后,耳边渐渐清晰地捕捉到室外杨柳湖边声声不息的蝉鸣。
仿若盛夏。
回来之后那些逃不掉躲不开的羁绊好像从他心底争先恐后的涌出来试图将他束缚其中,他想借着繁忙来摆脱,最终却只是在放松下来后察觉到无穷的疲惫。
简映觉得自己迷迷糊糊的,在一片烦扰的蝉声中不可自拔地陷入如梦似幻的回忆里。
时光狠狠穿梭回故事的最初,他与江沉弋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亦是夏夜繁星如洗。
作为简绥中董事特助的刘靖已经不知第几次公事之外的满大街寻找他们家大少爷。
幸而简大少虽然总是逃课不学好,但去的地方总是那么几条小吃街,简绥中忙归忙,但平日里家教仍是非常严格,所以虽然简映小的时候曾经扬言要做个“恶少”,但实际上过去了这么多年,几乎可以说是看着他长大的刘靖一点也不担心这个有贼心没贼胆的少爷会做出来什么太出格的事情来。
最后刘靖是在一家甜品店找到的简映。
面容青涩的少年正没心没肺地坐在角落里靠着玻璃窗打盹。
那副风云淡定的模样,似乎笃定了会有一个全职保姆似的后手来给他擦屁股付账。
虽然事实上刘靖确实也那么做了。
任劳任怨的特助架起睡得昏天胡地的男生,熟门熟路的将人扶进车里,完善地给扣好安全带,又放下副驾驶座的车窗。
果然,车上路没多久,男生自觉地在皮椅里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迷迷糊糊地眼睛都没完全张开就边伸了个懒腰边叫了一声:“刘叔?”
“是啊,我说你小子,没带钱也不知道给家里打个电话——至少给我打个电话吧,知道我会来找你还这么不省心。”
趴在窗边吹着风让自己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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