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副谄媚表情:“哪里,哪里?殿下您厨艺敢称第二,绝对有人敢称第一。”
“嗯,第一?是谁?”
听闻这句,斩离云抬头看了一眼江玉树。赵毅风顺着斩离云视线望过去,心下明了。
“玉树也会厨艺?”赵毅风将菜夹到江玉树碗里。“本王可从不知道玉树也善厨艺?”
江玉树玩笑道:“江某可是腹有才情,厨艺一事犹不难。不过,江某就算会,怕是也难……”叹了口气,话语无可奈何。“我眼睛看不到……这第一不要也罢。”
心,忽然疼了一下,他是多么渴望光明,那时他眼眸澄澈清亮,傲气不甘;如今黯淡无神,连吃饭都是摸索艰难。赵毅风勉强一笑:“玉树莫怕,有本王在,以后每年除夕之夜都有本王给玉树掌勺。只要玉树不嫌弃……”
“赵毅风,要是可以一直这样岁月静好,笑傲江湖该多好。我好贪恋这样的日子……”话语悠悠。赵毅风不语,只是静静的看着他。感受到定在自己身上的那道灼热视线,江玉树轻阖了眼眸,任由赵毅风深情静看。
“会的,我们会一直这么岁月静好走下去的……”
岁月在这一刻安然……
茶水燃煮,香气四散。
半晌,江玉树轻睁眼眸,“这是江某失明后的第一次年夜饭……”身边没有了亲人,看不到一切,只有他陪着自己。
赵毅风眼中慢慢染上一份酸楚,自己若不是“美人煞”的命格,选秀那日不选他,他或许现在会很安然吧,就算不是,也不会来这黄沙千里的荒芜之地和自己颠沛流离……,终究是自己拖累了他。
意识到气氛不对。
“玉树可有闹过除夕?”
“没有……”江玉树的声音依旧处变不惊,淡淡如水,只是里面多了份浓浓的苍凉。“以前在府里我身子虚,避世将养,府里不让出门。听说除夕很热闹……”
思绪忽然回到那一年,他和自己在一起几个月却落了个家破人亡的后果,心中愧疚蔓延……赵毅风轻声:“是的,除夕很热闹,街上很多人。玉树要不要去看一下?”
“我?”江玉树有些犹豫,低头咬了下唇瓣,“我……双目不明……可以吗?”
赵毅风凑近他耳边:“不要怕,还有我。我答应过你的,我们走吧……”
手握玉箫,玉箫不动。
“怎么?”赵毅风看着江玉树淡然稳坐,诧异不解。
玉箫抽回,江玉树在手上扣了扣:“这碗好像没人洗……”
赵毅风终于明白江玉树为何淡然不动了,这摆明是让自己洗碗。“玉树,本王已经答应下厨,这碗就让——”
“殿下可知做事需善始善终。子曰:物有本末,事有终始。殿下这般不行啊。”
圣人大家都搬出来了,这是要用文来说服自己,看来不妥协不行。
赵毅风无奈摇头,淡淡一笑:“好。本王去洗。”
抱起碗盏,赵毅风笑意悠悠的出了营帐。
只要能让你感到温暖,下厨洗手作羹汤又何妨?
待赵毅风整理完一切,江玉树也收拾好了自己。谢易牙还想蹭福气,赵毅风一记冷眼盯的谢易牙活活将要尾随的话咽回肚子里。
谢易牙抱着斩离云泪眼汪汪的看着赵毅风将江玉树牵走。
【二:愿颠覆天下】
百邑城的大街,雪花纷扬。
街市上热闹非凡,人声鼎沸。行人摩肩接踵,一张张笑脸洋溢着过年的喜悦。
赵毅风牵着江玉树走进熙熙攘攘的人群,感受人潮涌动。
“你打算去哪?”江玉树在赵毅风身后,不明所以。
“上百邑城楼。”赵毅风在江玉树耳边朗声道来。
江玉树一怔,“去城楼作何?”
赵毅风撑着油纸伞,将伞倾斜向江玉树的方向,伸手抚落了他肩上的雪花。
“送你一件礼物。”
“我看不到,任何礼物怕是都没用。”
赵毅风深情暖暖:“不会,你会看到的。”
越接近城楼人越来越少,只有几个守值的侍卫尽职尽责。看到赵毅风的一刻,他们显然不敢相信,除夕之夜竟然能看到自己的主帅。
热血蹿腾,激动问好:“主帅年安!”
赵毅风轻轻点头,算作应答。饶是冷傲如斯,也让守卫们欢喜。
“至此除夕之夜,幸苦诸位守护,江某感激不尽。”江玉树的话让所有人感觉到了自豪。看清玉公子多温和的人,对我们问好呢。
纵使雪花肆意,他们也有昂扬的斗志和毅力在冰天雪地里坚守。
“玉树,我们要上楼了。”将手里的玉箫紧了紧,赵毅风深情的看着他,旋即准备撩衣上去。
江玉树轻阖了眼眸,忽的松手玉箫,一步一步慢慢摸索着走向城楼阶层。一点一点,每一步都是小心翼翼。每一步走的都是那么艰难,扶着城墙,小心抬步,像个孩子般,蹒跚艰难。
数九寒天,黄沙千里的百邑城在冬日格外寒冷,水滴成冰,雪化成凌。城楼上下银装素裹一片,每个台阶上都有着数尺寒冰。一步不慎,血染冰雪,炸开红梅。
赵毅风急忙牵着他的手:“小心。”
“多谢。”他温和一笑,将手抽回,扶上城墙。
看着他一步一步摸索着走上城楼,赵毅风心中担忧:“石阶雪滑,我来帮你。”
“不用。”江玉树淡淡一笑,算作拒绝。身子挺拔向前,一步一探寻,一步一摸索。“我可以上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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