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出一丝邪气,大概男人真是越老越有味道,顾斯人恋恋不舍着相中人,真的无法想象有一天强大的父亲也会老去……他很好奇顾亦言会不会怕?顾亦言毫不在意地表示:“不会,我又不是女人。”
“你以后可以不要再见梅玫吗?”
回家路上,顾亦言开车,顾斯人憋了大半天,最后还是失败了。
“我最近没见过她。”
“她今天下午才去过你公司。”
“我没见她。”
“真的?”
“嗯。”顾亦言点点头,简短地回答,装作若无其事地扭头看了儿子一眼,发现儿子并没有展露出他想要的喜悦,而是像他一样,也装作若无其事地把脸撇向一边,不看他,一副不怎么好哄的模样。
69
顾斯人抱着一盆新买的红花石蒜回家,车里还有另一盆橙色菠萝菊在等着他搬。夏季草木葳蕤,红花石蒜和橙菠萝菊都是应时的花朵,几趟进进出出,艳阳炽得他头晕眼花,他皮肤白腻,几滴透明汗珠沿着额角落下,垂在精致的鼻尖上,盈盈欲滴。
周衡坐在一辆小车里,心上人近在咫尺,光这样一幕也看得他口焦舌燥,年轻的心最是受不了色相的诱惑。
“喂?”只见顾斯人气喘吁吁地接电话,边把也是今日斩获的一篮小黄鱼提进家门:“嗯,我到家了啊。你晚上回来吃饭吗?”
“我不想去外面吃,小黄鱼是新鲜的,放到明天就不好吃了。”
“那好吧,我不等你了。”
对着话筒轻啾一下,电话挂了,顾斯人站在屋檐底下刚喘口气,周衡开门下车,他闻声回头,下一秒手里的小黄鱼就被打翻在地。
“hi。”周衡好像没觉出什么异样,帮他捡完鱼站起身冲他微笑。
“你怎么来了?”顾斯人问完后马上也反应过来:“是不是成绩出了?”
“嗯。”周衡点头:“成绩是早就出来了,昨天刚收到录取通知书。对了,你晚上有空吗?我想请你陪我一起庆祝。”
“太好了!”顾斯人如释重负:“还是我请你吧,你想吃什么?”
“小黄鱼看起来就蛮不错。”周衡嘿嘿一笑:“可以吗?我想吃你煮的菜。”
“啊?”看起来顾斯人是真的有在考虑,其实他只是在考虑怎么拒绝周衡;“我知道有家店蛮不错,那里的招牌菜就是小黄鱼。”
小黄鱼真的不是重点,”周衡叹了口气:“你也太会装傻了,老师……”
因为顾斯人爱吃火锅,所以小黄鱼就被放弃掉了。周衡看顾斯人吃得满嘴油辣,活像只贪吃的小兔子,他自己没吃下去多少菜,就光顾着欣赏顾斯人的吃相了。一次周衡捏着纸巾想帮顾斯人抹嘴,顾斯人很尴尬,低下头猛喝了一大口茶。“这么抗拒吗?我好受伤哦。”周衡的话搞得顾斯人更不自在。买单时,顾斯人很俗气地拦着周衡:“我来我来。”最后被周衡强行付了钱,顾斯人叹一口气,完全是在拿看一个小孩子的目光看待周衡。
两人走出餐厅,在闹市区的马路边吃了一嘴巴灰,周衡突地感到烦闷,一辆摩托车和他们擦身而过,他赶紧扯过了顾斯人护在身后。
“我是不是很烦啊?”周衡问,自嘲了两句“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他是“落花”。
顾斯人说:“不会。”
周衡冲动地抓住了顾斯人的手,握在他手心里的手指是冰凉修长的,符合他对顾斯人的所有想象,他心动不止,顾斯人任他握了自己一会,眼睛撇向一边:“放开吧。”
“为什么?”周衡握得更紧了,急切地问:“难道你真那么讨厌我?”
“我一点都不讨厌你。”顾斯人冷淡地说:“其实我这个人真的很不正常,你完全不了解我。”
“你哪里不正常啊?”周衡不禁失笑,摸了摸他的脑袋。
“如果你真的喜欢我的话,”顾斯人几乎是一字一顿地警告他:“那就不要再来了解我了。行吗?”
70
在新单位工作了两个月,在一次等红灯的过程中,辞职的念头在顾斯人的脑海中乍起。
当时他归结于红灯太难等,而且他没吃早饭心情不好。可接下来的一星期这种冲动越来越强烈,虽然他早已意识到自己对现在这家公司不满,但换工作真的能这么随便吗?
同事们深谙行业规则,能水则水,老板为人过分精明,显得悭吝,所以他就该换工作?那他是想去一个多理想,多有追求的公司啊?
然而他还是辞职了,走的那天正好是他干满三个月的日子。没有事先跟顾亦言商量,因为他害怕自己的理想主义在父亲眼中其实一文不值。离开了公司,他独自开车去往a市,在傍晚时分的夕阳广袤而壮丽,有点超过了他视线所能承受的极限,火红色连接着山脉和天空,云层熊熊燃烧,眼前的景物不再平凡,被霞光镀了一层看似销魂的金,炽烈却始终与眼球隔着一层高温的雾气,连远远飚过去的一辆新车也因此时光线的反射而显得光芒万丈,仿佛在拍广告大片似的夸张,顾斯人穿越了这一片被日暮铺满的公路,太阳穴因为色彩的压力而略微鼓痛。
“顾斯人?顾斯人!”
第二天一早,他在陌生的环境中醒来,文菲身着清凉的背心短裤出现在他跟前,一头长发还在滴水,扫过顾斯人的前额。
“早。”顾斯人揉揉眼睛,忽然反应过来一件事,从沙发上跳起来。
“怎么啦?我这没你的充电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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