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聿光好奇地走过去,蹲下身子凑近一看,发现那是一块小小的令牌。
令牌的两面分别刻着鎏金的“孙帮”二字。
萧聿光就算再不识货,此时此刻也必然能分辨出,这就是孙帮帮主的令牌。
孙海璋?
他的脑海里迅速浮现了这三个字。
孙海璋的令牌怎么会在这里?他不是正在闭关么?
莫非是以前无意中丢失的?
他抬头看了看天,发觉月光都已隐隐泻下了。
经过白日里一番折腾,他早就觉得疲惫异常了,但如若他把这块令牌带走,难保不会惹出事端。于是他在心里斟酌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先折返回去,把令牌送到孙家堡再离开。
守卫的青年见到他登时讶异不止:“嘿,你怎么又来了啊?”
萧聿光啼笑皆非:“真是抱歉,临时又有点儿事找你们堂主。”
青年翻了个白眼:“行行行。唉,一回生二回熟,你都来了不知第几回啦!罢了,这次就不必通报了,直接进去吧。”
停顿须臾,又出言提醒道:“孙堂主现下大概还在演武场里,你去那儿找她好了。”
“好的。谢谢你啊。”
萧聿光朝他笑笑,然后就踏进了大门。来了许多次,他也早把孙家堡的地理构型都摸清楚了,正轻车熟路地往演武场走,却在途中就遇上了练剑归来的孙晓珉。
孙晓珉见到他时,脸上的神情和守门青年如出一辙:“你怎么又来了?”
萧聿光露出一个斯文的笑容,问:“敢问堂主,令尊现下确实是在闭关修炼么?”
每次他一问这个问题,孙晓珉的脸就会拉下来。
这次也不例外。
“你到底要问多少次啊,”只见那张秀美的俏脸上悠悠泛起一层薄怒,“他确实是在闭关。”
“是么,”萧聿光微微一笑,纯真无辜,“那……他是否丢了什么东西?”
孙晓珉目光一凝,冷声道:“你什么意思?”
“孙堂主莫非不知道?”
萧聿光仍是笑,不愠不火,清雅如竹。
“呵,如此看来,堂主并没有对我说实话啊。”
孙晓珉敛目瞪着他。
萧聿光见状苦笑,伸手把襟中的令牌掏给她看。
“这是孙帮主的东西。他丢了帮主令牌,堂主你岂会不知?”
孙晓珉当场愕然,直直地盯着那块令牌,半晌不语,脸色惨白。
“由此可见,堂主与令尊已经许久没有联络了。”
萧聿光低声叹了口气,把令牌塞到孙晓珉手里。
“这是你们的家务事,我一个外人不便多言,还是请堂主自己保重吧。”
他转过身,忽然觉得心里轻快了许多。刚走出两步,就听孙晓珉在他背后轻声叫道:“等一下。”
萧聿光依言止步,扭头看她。
孙晓珉的脸色灰白如死,眼神迷离而空幻。
“帮主已经失踪两个月了。”
“什么?”
萧聿光闻言一惊:“这块令牌是在山麓旁边发现的。孙帮主既已失踪两个月,恐怕……”
恐怕是凶多吉少啊。
他在心里补充道。
孙晓珉自然领会其中的含义,当下瞪起一对美目,厉声喊道:“带我过去!”
萧聿光见她急得两眼发红,自知怠慢不得,便急匆匆地领着她策马奔到山脚之下。
孙晓珉一下马就迫不及待地到处搜寻,萧聿光看着她这副若癫似狂的模样,也不忍心,便在附近帮着她一起找。
结果,周边没有什么异样的发现,倒是在一里之外的郊野发现了一具腐烂完全的弃尸。
令人作呕的骸骨上,依稀可见几串仿若花瓣的黄斑。
萧聿光蹙紧了眉心。
这具尸骨……会是孙海璋么?
他目光深邃地看向了孙晓珉。
孙晓珉正背朝着他,因此看不见她的神情。
她的背影纹丝不动。
萧聿光怔怔地望着那道凄伤无言的身影,仿佛借此看到了多年前的自己。
萧珞去世之时,自己亦是如此,没有流泪,没有号啕,安静得让人难以置信……
正在他陷入回忆之际,孙晓珉却突然开口了。
她的嗓音干涩而沙哑:“你走吧。”
萧聿光闻言心里一松,却还是有些躁动的不安。他小心翼翼地问孙晓珉:“那这具尸骨,堂主打算如何处理啊?”
“我会着人将其收殓入棺的。”
孙晓珉的语气很淡,淡得让人心里发慌。
萧聿光也不知该说什么安慰她,踌躇了片刻,道了个别,便驾马朝农舍的方向行去。
等到他抵达目的地时,天已经黑得透彻了。
农舍的主人对他还是像往常一样客气,无话不谈,亲近有加。但经过白日里发生的事,他已经无法对他们卸下心防了。
这一天的经历对他而言,似乎过了数年之久,梦幻遥离,恍如隔世。
更深人静的时候,他揽着衣袍,坐在窗边,禁不住心思动荡,对月怀人。
累。
特别累。
在这种孤独无助的时刻,总有一个人能跳进他的脑海,用含情脉脉的眼神看着他,脆生生地喊:“萧大哥!”
萧大哥,我喜欢你。
什么时候才能听到这句话呢?
他看着院落中湿润的青草,唇边不觉弯了一弯。
萧大哥。
萧大哥。
萧大哥……
“萧大哥。”
萧聿光蓦地回神。
不知何时,窗外依然立了一名乌帽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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