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门捆妖的绳子,我把从袖中滑落的绳子顺势绑住他的双手,又狠狠地压了一下:“嗯?张耀灵!”
他显然没有意识到我已经认出了他,还挣扎着想要转过头看我。我把他头按在床上,实在不想看见属于潘凤的脸。
我,涂渐玉,养潘凤二十一年还不至于认不出他。就算他只剩一魂一魄,我也能从三千世界中窥见他身影。
张耀灵愚蠢之极,合该为他的愚蠢付出代价。
“这下可好,我们就……新仇旧恨一起报。”我用锋利狐甲划上他后颈,他却突然喊道:“你当真不管潘越离的死活吗?”
我反应了一小下才知道他说的是潘凤。
心突然揪了一下。
准确的说,是从来都没放下过。自从我回到涂山不久,就心神难安,我把一丝心魂放在了潘凤体内,他如果受伤受苦,我的尾指会跟着疼。
然后……
我的尾指就他妈从夏天疼到冬天。
其实我早该回来看他,可我怎么说是有自尊心的。他潘凤践踏了我那么多回,我……晾他个半年时间,不算太过分。
况且我伤还未好,贸然下山实属自寻死路。
这小半年潘凤过得不好,就是因为这该死的张耀灵,当初他非要和这国师走得近,想让他皇帝老爹快点驾崩,不听我劝阻,人类实在是很傻逼。
我深吸了一口气,用力划破了张耀灵的后颈,顿时间血流如注。
“你中了我妖毒,休想动歪心思。”我不想压着他,起身整理好衣裳,随口说道:“拿潘越离,换你的命。”
五.
在涂山下见到那来报信的人时,我已经确认潘凤是出事了。他一个三十多岁看起来没什么本事的人,能安然无恙到涂山,简直是不可能的事。
他说皇上中了毒,性命堪忧,只为了让我早点中圈套。果真今日一见,是张耀灵化成潘凤的模样,在床上等我。
至于我为什么知道潘凤出事……实是因为他还不知道我在涂山。能看出这一点的也就只有张耀灵。退一万步说,就算潘凤知道我在涂山,也不会说。
我相信他从来没有背叛过我,我了解他,不然不会用尾巴救他的命。
换句话说,世上所有人都可以背叛我,只有他不能。
不然,他也不是潘越离。
再次见到他时,是在皇宫的地牢里。我就说吧,不要在地下挖坑,最后坑的还不一定是谁呢。
潘越离他只有一件单薄中衣,狼狈地吊在那里,见我来了,愣了半晌,最后才沙哑地问:“你还回来做什么?”
不得不说张耀灵假扮他前是下了一番功夫的啊,都知道他见到我第一句话要问我什么。
我笑了笑,对他说:“作诗给你。”
潘越离眼一闭:“……滚。”
如果不是顾念他的身体,我也不是很想把他从锁上放下来。我一直想尝试捆绑啊那啥啊这般那般,可他只要一瞪眼,我就基本没戏。
不过估计我就这样把他放下来,也得遭他埋怨。
果真,还没过半个时辰,已经恢复过来的他就开始质问我,张耀灵人呢。
“放回去了。”我坦然。
此时的潘越离长得更好看了,当初我来皇宫投宿,小皇子们很多,我偏偏看中了潘越离的窝。
后来我也他妈的很后悔。
我记得他当初扎着俩羊角辫明明是个女孩儿啊。
不过那时我看上了他的模样,也就留在了他宫里,被人抓住狐狸尾巴时他还能替我打掩护。说来潘越离这一生也真是坎坷,总有刁民想害他。今个儿被奶娘喂一口毒奶明个儿被宫女推进荷花池的,我为他操碎了心,拿七条尾巴才护他长大。得亏我是九尾狐,要是普通狐妖,说不定他已投多少回胎了。
然,亲手拉扯大的孩子比较叛逆,虽然出落得越来越美,就是那性子有些长歪。可说到底,还不是我宠出来的?能怨谁?
潘越离靠在床头眼微垂,薄唇抿成一线。在他人眼中,他是心狠手辣逼宫的太子,是坐拥江山的帝王,我想只有在我面前,他才会流露出无助的深情。
我坐在床边笑着捏了捏他的脸:“乖,高兴点儿,至少你还活着啊。”
他面色陡然一变,躲开我的手冷声道:“谁允你碰朕?”
我深吸了一口气。
人吧,若总是剃头担子一头热,早晚心会凉的。世上就算有那种傻逼为了爱不求回报,我也不可能是其中一个。我在他身上耗费的心血如果长时间收不回来,就会变得十分狂躁。我压了压心头的怒气,重新钳住他下颌,逼他直视我。
弯下腰凑近了问:“你想好了吗?确定要这样惹怒我?”
看着他似是思考的样子,我又笑了,伸手摩挲他的嘴唇:“你现在的身子太虚,不想被干死在床上,就用这张嘴继续挑衅我啊?”
真是分不清形势,我满肚子火没气撒,他再不认清自己的身份,我可真要炸了。
六.
他体内有狐尾,不会抗拒我的妖气,我也因此能放心大胆地日夜在他身边,不怕他受损。一路风尘仆仆,我没心情和他掰扯那些,脱了衣裳和鞋,上了床搂着他就睡了。
反正以后还有那么多时间,什么仇什么怨可以一件件算。
手从他腋下穿过,搂住他单薄前胸,我嘟囔道:“你又瘦了。”
他没说话。
估计是这半年过得日子十分不好,一边对付张耀灵,一边想办法安抚藩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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