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第一次完成委托。”
“你不喜欢这么直白的说法,好吧,第一次完成委托。你抢在麦克前面干掉了银币迈尔斯,听说那就是你的第一个委托任务。是真的吗?在这之前,你没有接过别的委托?”露比说,“不一定是杀人,也可以是别的什么。”
“没有。”
“和你父亲相比,你作为职业杀手相当出色,冷静又果断,还没有染上他那么多的坏习惯。听说他常常会躲着你去地下妓院找姑娘。”
“有时。”里昂说,“其实他去酒吧喝酒的次数更多,最后那段时间他几乎是个酒鬼。”
“他有没有去过血之脊?”
里昂愣了一下。忽然,远处传来激烈的枪火交战声。
露比说:“别担心,只要不在艾伦的房子里,他会很放得开。”
“我不知道他常去的是哪一家,我只跟踪过他一次。”里昂说,“当时我还很小,出入那种地方容易被发现,所以我只是远远地看到他走进那条小巷里的一家店而已。”
“你没有看到,这不怪你,你长大之后也没有去确认过吗?”
“确认什么?”里昂迷茫地问。
露比没有回答,似乎只是心血来潮随口提起的问题,并不执着于追寻答案。他打开手机,输入一个号码,铃声过后那头传来接听的声音。
“琼斯先生。”露比问,“我有没有拨错号码?”
短暂的停顿,普利兹·琼斯低沉的嗓音说:“我一直在等你的电话。”
“抱歉,让你久等。”
“你不需要道歉,我们的约定里没有道歉。”
“我明白,不过是客套而已。”
“我不是个有耐心的人。”
“所以我们只谈正事。”
“你拿到了我要的东西吗?”
“当然,我言而有信。”
“现在给我。”普利兹直截了当地说。
“你有没有听到枪声?”露比问,从破碎的车窗外传来连续不断的枪击声,树林里的枪战正打得不可开交。
“把东西给我。”
“是你的人在开枪吗?”露比毫不在意他的催促,似乎忘了这个控制着一整个佣兵集团的毒枭头目也是个双手染满鲜血的杀人狂。里昂听着他用如此漫不经心的语气对普利兹·琼斯说话,双手出了一阵冷汗。
“半个小时之前,我得到了你想要的东西。”露比接着说,“作为一个信誉良好,总是为雇主考虑的杀手组织来说,即使这次的委托不是杀人,我也仍然想在最快的时间里完成我们之间的交易。为此我绞尽脑汁,费尽心思混入今晚庞德·卜伦诺举办的私人聚会,冒着生命危险找到他的书房,好不容易才得到这份罪证。可就在我们为即将完成任务而松一口气的时候,几辆来历不明的车跟了上来。”
他说得如此动情,里昂都相信了他的艰难。露比说:“琼斯先生,你好像很喜欢制造车祸,难道你每一次找人都是用这么危险的方法吗?”
普利兹·琼斯没有否认,他不必否认,因为他认为自己始终占着上风。
“你的动作应该更快一点。你下了一个大赌注,应该明白每一个计划都在消耗你最重要的东西。”普利兹的声音y-in沉而可怕,“你的家,你的家人,妻子和孩子,是你亲手放在赌桌上的筹码,现在我不过是提醒你,已经到了揭开底牌的时候。”
他话语中的威胁如此明显,令人不寒而栗。普利兹和老卜伦诺一样冷酷无情,对自己死去的儿子也没有流露出多少悲痛,甚至没掉过一滴眼泪,但他却深信每个人都有弱点,而大多数时候,这些弱点来自于身边最重要的人。他相信露比也一样,那张放在窗边的小床里就躺着他一生最大的弱点,只要把这个弱点握在手中,无论对他做什么都不为过。
这本来就不是一场公平交易。
“琼斯先生,你是一个没有耐心的人,而我刚好相反,对于任何委托和交易,只要双方有了约定,我都会非常有耐心地去完成。”露比说,“但前提是守信。我答应过会把账本交给你,但是你却派那些杀手跟踪伏击我们。不管你的目的是什么,强夺还是泄愤,现在我们之间的交易已经改变了。”
“希望这是你深思熟虑之后的回答。”
“拨通这个电话之前,我思考了足有一分钟。对我来说,那是很长一段时间。”露比的语气简直理直气壮,“我不但不会把到手的证据交给你,而且有可能会交给别人,因为你得罪我了。”
里昂紧紧握住自己的枪,他还没从刚才和露比的谈话中放松下来,又忍不住为接下去可能发生的事担忧。他从没有听过这样随心所欲的谈判,而电话那头的对象还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
“你说我得罪你了。”普利兹似乎也对露比会说出这样的理由感到意外,可同时他又感觉到在如此情绪化的语言之中透露出一种极度的冷静。
“事实上,我发现到手的账本罪证有你一份。琼斯先生,你在边境的毒品买卖很隐秘,警方根本抓不到你的把柄。但是真可惜,你有个不善于藏住尾巴的儿子。查德曼这些年在贩毒生意上留下的蛛丝马迹也足够让掌管琼斯家族的你成为国际头号通缉犯了。你最大的错误是为了这个总在连累你的儿子从毒品王国赶回来,而且你离开太久了,忘了这里的人只喜欢做公平交易。”
“你认为我没有给过你公平的机会?还是觉得我对你的威胁只是虚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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