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乱了。
她走到一把椅子边,一屁股坐下去,太不对劲了。她发现自己的双腿双手都变小了,胳膊细而黝黑,双手也很粗糙,身上穿的是一条蓝布裤子,一边膝盖上一个颜色、大小都不同的补丁,还有一件颜色很旧、泛白的红色背心,最关键的是,胸部还是平的!她无比确定:她是女的!二十二岁的发育成熟的女性!!这太惊悚了!!!谁来告诉她,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还有,她明明记得她已经大四了,昨天才从实习的公司回到学校,她只记得坐了四个多小时的车,虽然本来就有些晕车,但是昨天好像特别特别累,好像从来都没有这么累过,所以昨天下午到学校后匆匆忙忙的冲了个凉后,衣服都没来得及洗,就倒在床上睡了,直到今天醒过来,都还昏昏沉沉的,又莫名其妙的发生刚才那一出闹剧。
她抬起头来四周打量了一下,没错,那张八仙桌,墙上挂的刀架子,以及大门,她都很熟悉,只是,桌子和门都没有印象中那么旧,感觉还比较新的样子。之前的床,以及那屋里摆的柜子、扁缸,虽然没有仔细看,但熟悉的感觉不会错,都让她无比确定:这是在奶奶家!可是,刚才的“妈”怎么解释,还有这个女孩,她无比肯定,她之前没见过这个女孩,她不认识这个人!
“哥哥,你啷个哒?”一旁的小女孩发现哥哥坐在那儿就定住了,半天没动,连忙去摇他的胳膊,一脸疑惑地看他。
于是,涂晓燕“醒”过来,问:“你是谁?”
“我是你妹妹啊。”小女孩一脸鄙视:哥哥竟然忘了我是谁!
涂晓燕无语。“那我是谁?”
“你是我哥哥啊。”“我是问,我叫什么名字,还有,你叫什么名字?”
“涂玉泉。涂玉菊。”
涂晓燕问得一脸郁闷,而那个女孩也答得一脸郁闷:哥哥绝对是睡糊涂了。
这两个名字涂晓燕无比熟悉,一个是爸爸的名字,一个是姑姑的名字,可是现在怎么成了我和她?难道,我变成了爸爸?涂晓燕觉得无比荒谬!姑姑还是个小孩,“爸爸”也才这么小,或者用另一种解释可以说通,这个身体是爸爸的,而现在这个身体里的主人是我。涂晓燕心想。那“爸爸”到底去哪儿了?
于是,沉默了一下涂晓燕又问:“我啷个这会儿才起来呢?”
小女孩于是又充分卖弄所知:“你忘记哒呀,你昨天跟坎下老大老二到水井包放牛,又跑到塘塘里弹水。你又不是晓不得你那点儿本事,连狗刨都不会的人,还跟到去,结果滃到里头哒。还是他们两弟兄把你拉起来的,从他们喊妈把你背回来,你只吐了几口水,一直到这会儿才醒。”
“哦。”
“你晓不晓得,爸爸又不在屋里,你睡恁个久,把妈担心糟了。”见哥哥只是轻描淡写地“哦”了一声,女孩似指责般又加了一句。
涂晓燕只是点点头,并没有多说。按“姑姑”的话说,“爸爸”十有□□已经不在了。她突然想起,以前就听奶奶说过,爸爸命理犯“清水关”,似乎小时候掉进茅室去过,不过很快就被奶奶救起来了,并没有出什么事。可是,这次,却是没有挺过这个关口。
涂晓燕不知该悲伤爸爸的逝去,还是,该庆幸自己在爸爸的身体重生。使劲甩了甩头,涂晓燕暂时搁置了自己变成涂清泉这件事。
她走到墙根,把脚塞进那双凉鞋,可能是因为这鞋是这脚穿习惯了的原因,穿上去的感觉还是不赖,至少是不蹩脚。
踏着轻重不一的脚步,她走到外面,午后热辣的阳光刺得她赶紧拿手挡住眼睛,再使劲眨眨眼,直到可以适应这强烈的光线才拿开。尽管依然亮眼,却无比真实。看着地坝外边的树:杏树和李树还比较小,却也初步有了十多年后她看到的那些树的影子,叶子间掩映着累累的青色果实;那两棵十年后卫兵一样的麻柳树,现在看上去还才碗口一般粗,像两个才入伍的青涩小兵。再转过身,看到家里的房子,还是最开始的样子,三间主屋:右边是房屋,中间是堂屋,左边是灶屋。连着灶屋的,还有两间偏房,是猪圈和牛圈。房间并不像她印象里那么多,她记得,家里的房子扩建了两次,一次是因为爸爸结婚后,往右增加了两间房,另一次是她已经五六岁的时候,沿最右边加了两间厢房。只是,后面加的房子都没有粉刷,并不如现在的好看。白墙,青瓦,还有后面的翠竹。后面的竹子是爷爷为了防止雨水漂到墙上而栽种的,现在才稀稀拉拉的长到一排,并不像十多年后它们疯狂向外围的田里扩张的样子。那排竹子外面,还长了各种杂树:柏树、槐树、棕榈树。。。。。。。都还很矮,很细。树林外边的田里面还长着苞谷,已经开始抽天花了。苞谷行里间种着洋芋,有的正在开花,有的已经结出了绿绿的小果子。再走回来,向右一点,有个小水凼。涂晓燕记得,这是后世他们喂猪洗衣用水的地方,而现在还很小,蓄水也少。她记得,小时候因为喜欢生病,还听信了算命的人的话,拜这水凼为干爹,也是那时候,才把水凼扩大,她每次经过这里,都要叫“水井干爹”。晒着火热的太阳,看着眼前虽陌生但又无比熟悉的景和物,涂晓燕觉得无比真实。
是啊,似曾相识燕归来。
既来之,则安之。既然老天爷安排了她过来,那么,便有他独特的用意。她来了,只要不又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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