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予划在了过河的虎啸河中学,俗话说的好,隔山近隔水远,司道予的家在虎道川中学和黑山口中学之间,离虎啸河十几里,而虎道川离家才七八里。夏天要下雨的话得绕大洋桥,多走十几里的路。他们村里的孩子都在虎道川读书,没有过河去虎啸河中学的。
戴亦一个手吊着,一个手里掐个苹果,问司道予:“你吃吗?”
看司道予摇头,他也不多说话,自己咔嚓咔嚓的啃了起来,啃完了一扬手,苹果核化作一条抛物线掉进了盛水的桶里,啪的一声,激起了一朵水花。
司道予皱了皱眉头说:“那是一会掸地的水,你怎么乱往里头扔东西呀?“
“反正也是洒在地上的水,没事”戴亦毫不在意,司道予不再理他,他觉得没劲问“你一个女孩家家的,怎么取这么个名字?”
“名字咋啦?不就是个称呼?”
“哦……我就问问”
司道予天天走着上学,放了学沿着小路上了场道,走一半就到了家,戴亦第一天是他爸送来的,考虑离家比较远,胳膊不得劲,放学的时候有部队的小当兵的开车接他回去。到他胳膊好了以后就自己骑自行车来回跑。
放了学,几个跟司道予一般大的孩子一起往场道走,戴亦头带,飞一样的骑着新飞鸽冲过人群上了场道。上去后双手撒开车把,飞快的蹬着车子在前面飞驰。
有女生就现出了星星眼:“哎呀,他骑的可真好,人长的好看,干啥都好看。”
“哼,臭显,一会儿摔了就不美了。”一块走的男生撇嘴
“小予,你说是不是?看他那美劲,嘚瑟个啥劲,学习狗屁不是。”
在前面耍宝的戴亦转了回来,到了司道予跟前说:“司道予,上来,我带着你。”
司道予脸刷的红了,摇头:“不用了,你先走吧,我们有伴。”
戴亦好看的眼睛立了起来:“呦呵,你还拿一把,快上来,难得少爷我开一回恩。”
司道予不理他,低头向前走,戴亦气的使劲一蹬车子,自行车在宽广的场道滑出去很远,遥遥的撇来一句话:“狗咬吕洞宾。”
司道予到家,门口一个高瘦的老人在绑障子,一边绑一边骂:“这些烧三的牲口,障子都给钻破了,还要老子补。”
司道予上去笑着问:“爷爷,骂啥呐?”
“还有啥,这些该死的牲口,我才给你奶奶架好了障子,你看看,这么大个窟窿。”
“这个不是牲口吧,牲口弄的有这齐整?”
“咋不是?我眼看着尉小三他们家的猪从这钻出去的,你奶奶拿着烧火棍在后边给了好几棍子,不信你瞅瞅去,那白猪屁股上还有黑印呢。”
司道予摸摸鼻子“哦”了一声,慢腾腾的往屋里挪,老头在后头问:“哎,你不去猪啊?”
“啊?啊,不去了,我写作业。”他心里话,没事看猪干啥?
“你个死老头子,没事让孩子看猪做啥?小予啊,写作业去啊,好给奶奶考个状元回来。”一个矮胖的五十上下的女人围着个花围裙站在门口指着绑障子的老头说:“你就是没心没肺,一个破猪有啥好看地,你还让他去瞅瞅,这障子就是尉小三他们家孩子弄破地,然后放猪进来吃我的粮食,看我打不死它。”
“死老太婆,我就是想让他看看咋的啦?碍你啥事?唠唠叨叨的没完……”
司道予乐着进屋,在桌子上摊开作业本,写了起来,时不时的抬头听一耳朵外头一如既往的吵骂,会心的笑,这就是自己的家。
司道予住的村子叫尉迟村,村里一半姓尉,一半姓迟,传说是尉迟恭的后人。跟他说话的爷爷姓尉,而那老太婆姓迟,两人虽不是一家人,却是真正意义的一家人。
尉老头是在姓迟的老太婆家长大的,两人是青梅竹马,可是迟奶奶家小有家产,她爹自然是看不上这个给自家当长工的尉竹马。看出了两人眉来眼去的小端倪后快快的给迟青梅找了个门当户对的人家嫁了过去。
尉竹马愤而离家,出去参加革命去了,转战高句丽,最后抵不住相思,回来看看,那时已是建国二十几年了。
这回来一看不要紧,自己那小青梅已经变成老青梅,身后还拖着一个鼻涕虫,他吓坏了。细细的打听才知道,那门当户对的青梅女婿一家成分不好,三次动乱给乱去了一家的性命,只剩下一个老青梅。因为惊吓过度,把肚子里的梅核吓掉了,再也不能生育。此时已经是老竹马的他,毅然决然的留下照顾老青梅,可是老青梅别扭的认为她拖累了他,怎么也不肯跟他变成尉迟一家。老竹马没办法,在老青梅的房子前盖了两间土坯房,前后都留了窗户,以备时时窥探老青梅的家。
老竹马是个很智慧的老头,说十句话也听不出你要的东西。比如司道予,司道予是个捡来的孩子,这是地球人都知道地事。
司道予问:“爷爷姓尉,奶奶姓迟,为啥我姓司?”
老竹马来回搓着布满老茧的大手说:“这事你问我就问对了,以我走南闯北打过高句丽的经验告诉你,你看咱们这村里呀,一半人姓尉,一半人姓迟,所以你姓司。”
司道予“哧”了一声。
老竹马瞪着精光闪闪的眼睛问:“不相信?”
“不信。”
“这样,你听着啊,你看你是你奶奶在场道上捡回来地,这个场道啊,给我们一个孙女,知道不,你是场道给我们地,尉小三他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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