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维.影歌凝视着眼前的史料文件,都是从各类古籍上摘取下来的。有些文件上面还有达纳苏斯月神殿的印记。
“这些,谁给你的?”
“不重要。”赫尔曼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重要的是你欺骗了我。隐瞒我,让我在五年前失足,犯下了大错。”
“大错?”
“解释。”
玛维.影歌凝视着他,然后又低下头。赫尔曼意识到自己恐怕是唯一一个敢对她如此说话的人——如此地不敬,可他按耐不住。得知真相的那一天起,他便被卷入愤懑与憾恨的深海里。他每时每刻都迫不及待地渴求从那深海里解脱出来。
从面甲与头盔之间那道黑冥的缝隙里,无声的不满缓缓溢出。但她的语调一如往常地波澜不惊:
“萨格里特钥石,由泰坦之一萨格拉斯铸造,可以开启通往任意一个军团世界的大门。”
“你之前为什么没有告诉我?”
“当时我并不知道它在哪里。”
“撒谎。”赫尔曼脱口而出,“你明知道伊利丹.怒风对他的最后几名伊利达雷下达了何种命令。”
他感到愤怒。为什么暗夜j-i,ng灵总是如此傲慢、不愿承认自己的错误?
玛维没有回答,而是轻声叹了口气,靠在椅背上。
“你干脆提问吧。我会一一作答。”
“为什么隐瞒?”
“我们对于钥石所有的了解,仅限于纸质资料,也就是文字。没有人亲眼见过它,没有人使用过它。没有人知晓它究竟有何种威力。六年前,我不知道伊利丹.怒风打算拿它做什么。我无法信任他。如果他利用钥石打开军团世界的大门,为恶魔们获取入侵艾泽拉斯的捷径,那么一切都太迟了。”
赫尔曼瞪着她许久。
“钥石现在在哪里?”
“守望者们保管着它。”
“我们现在需要的正是它。”
玛维没有立刻回答。赫尔曼看出来她在犹豫,于是他一字一句地说道:
“没有钥石,我们就无法彻底铲除恶魔。他们永远会复生。这场战争将永无止境。”
“没错,事实却是如此。”
“那么还有什么问题?我们还在等什么?”
“这也是我来找你的理由。”玛维重新坐直身体,直直地注视着他,“我需要时间。”
赫尔曼皱起了眉。
“我需要时间……来复活伊利丹.怒风,让他使用钥石。虽然现在的我仍无法信任他,但至少现在他的力量在我的控制范围之内。而在我复活他的这段时间里,我们必须抵御军团的进攻。”
赫尔曼不由得睁大了眼睛。
“你的意思是,只有伊利丹.怒风可以使用钥石?”
玛维的嘴角扭曲了一下,从那条单薄尖利的唇缝里挤出几个字:
“是的,只有他可以。”
赫尔曼感到全身如冰水灌注。
“可你杀死了他。”
“我囚禁了他的灵魂。他的躯体恶魔们取走了。”
“这简直是疯了。”
玛维沉默。
指挥室里一片寂静,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
“伊利丹的复生不是难事。我需要的只是时间。”
赫尔曼没有回答。他的目光撇向别处,眉头紧锁,陷入沉思。片刻后,他终于在对面坐下来,紧紧凝视着玛维。
他将双手交握放在桌上,沉声道:
“我会集结所有力量,尽我所能抵抗军团的进攻,为你争取时间。但我同样需要援助。泰兰德和玛法里奥,让他们加入战争。”
“好。”
“你的守望者……”
“我需要他们。”
“好。”
他的视线松懈下来,玛维也没有再多说什么。两人共同陷入了一段沉默。赫尔曼盯着木头桌面的纹路,其大小深浅不一,看起来就像缩小的s-hi地地图。
他一向不喜欢这位典狱长。不喜欢她强硬、不讲理的行事作风,不喜欢她偏执的理念。他知道玛维一定也厌恶着他。他的平凡的人类的身份在她眼里就是卑微,他的刨根问底在她眼里是多管闲事,他的公正与宽容在她眼里是优柔寡断。
可每当重要的关头,他们却常发现能求助的只有彼此。因此他们只得冰释前嫌,并肩作战。
只是有些事,总令人耿耿于怀。
“如果没有问题,我先告辞了。”玛维站了起来,“我会在萨格拉斯之墓附近驻扎。有事派斥候来找我就是。”
她转身朝门口走,半途又回过头,正对上赫尔曼满载思绪的目光。
“拖住军团,就拜托你了。”她说,“这次我们一定能将他们根除。”
赫尔曼露出了苦涩的笑容。
“你知道我们不是对付恶魔的最佳人选。”
玛维愣了愣。
“什么意思?”
“我明白这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而且已经过去了六年。”
赫尔曼的声音嘶哑,像是打开一口尘封的棺木。
“恶魔猎手。”他说,“他们是军团的克星,我们需要他们的帮助,无论何时都需要。五年前根本不该那样做。现在知道了钥石的事情,我愈发感到后悔。我当初那么费力地给予暗示、试图劝说你,你到最后还是杀光了他们。他们根本不该那样死去。”
玛维凝视着他。赫尔曼看不见她的表情,只意识到那目光没有一点温度。
她是否后悔过?恶魔猎手中也有原本是暗夜j-i,ng灵的人。伊利丹.怒风就是。可是他能被复活,其余人呢?她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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