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暖故才抱着满怀的衣裳跨进堂屋的门槛时,大雨瞬间倾盆而下,冬暖故心里道了一声好险。
而就在这时,只见有人冒着大雨正匆匆跑进院子里。
不是司季夏还能是谁?
冬暖故连忙将收回来的衣裳放到堂屋里的摇椅上,跨出了堂屋门槛伸手就去拿已经跑到了屋檐下来的司季夏背上的竹篓,一边拧眉道:“雨下得这般大,怎的不躲躲雨停了再回来,这夏天的雨总不会下得太久,看看,浑身都淋透了。”
冬暖故将竹篓放到门边便推着司季夏往他屋里去,关心道:“快回屋去换身干净衣裳,天气虽热,可难保不会凉着,快去,换好了出来我给你擦擦头发。”
司季夏一句话还未得说,便被冬暖故推进屋去了,还不忘替他将屋门给掩上。
“啾啾,啾啾……”冬暖故将司季夏那屋的门掩上之后,忽闻堂屋里有啾啾的鸟鸣声。
何处来的鸟鸣声?
冬暖故四处望了望,只见得司季夏背回来的那只装着半篓子青绿药草动了动,然后从中探出了一个小小的小鸟脑来。
是一只小山雀,一双黑豆似的眼睛镶在毛茸茸的脑袋上,看起来煞是可爱。
冬暖故觉得有趣,便躬下腰伸出食指逗逗小东西,谁知小家伙警惕,竟是在她食指上用力啄了一口。
冬暖故笑着收回手,没有离开,而是蹲下来与其对望。
只见小东西扑扑翅膀,想飞却又飞不起来。
也就在小东西扑扇翅膀的时候,冬暖故瞧见它的两边翅膀尾部缠着细小的布条,布条的颜色她认得,是她让司季夏随身带着的棉帕的颜色。
受伤了?
冬暖故又一次伸出食指靠近小东西。
小东西这一次没有再用力啄她的手指,而是用喙在她的食指上碰了碰。
冬暖故笑了,用另一只手的食指点点小东西的脑袋,笑道:“受伤了掉队了?好在遇着了平安捡了你,待平安把你治好了,你就又可以回去找你的伙伴了。”
司季夏换好干净的衣裳从屋里出来时,正好看见冬暖故蹲在门槛后与竹篓里他捡回来的那只受伤的小山雀说话,让他只想看着而不想说话,不忍打扰。
“啾啾。”小山雀又扑着翅膀叫了。
冬暖故瞧见了司季夏,是以她站起身,边将摇椅上的衣裳拿起来边对司季夏道:“平安坐,我回屋拿棉巾来帮你擦头发。”
司季夏将摇椅移到了堂屋门前的廊下,坐在那儿等冬暖故。
冬暖故拿着棉巾从屋里出来时,只听司季夏温和道:“路上捡到这只翅膀受了伤的小山雀,把它带回来,让它在我们家呆几日养好伤,不然怕它再飞不起来。”
“你就算把它留家里三五年我也不会有异议的。”冬暖故笑,走到了司季夏身后,将他湿漉漉的长发拢在棉巾里,动作轻柔地为他擦干头发,“孩子们还在睡,平安可以多歇一会儿。”
“没事,我不累,我还要给孩子们做张凳子。”一说到那两个小猴子,司季夏总是精神抖擞的。
“凳子?平安不是已经给他们钉过凳子了?”冬暖故有些不解。
“嗯,凳子。”司季夏微微笑着,颇为享受地任冬暖故为他擦拭头发,“阿暖不是与我说过可以给孩子们坐着学走路的那种凳子?”
“嗯?”冬暖故不大记得。
司季夏想了想,接着道:“阿暖还说凳子的脚下装着小轮子,这般的话,孩子坐在凳子里的话,可以借着轮子走动,阿暖不记得了?”
阿暖说的这种凳子,他从未见过,也从未听说过,新奇得很,阿暖若是不记得了,他怕是想给孩子做也做不了。
经由司季夏这么一点,冬暖故忽然便想起来了,是以她笑道:“想起来了。”
她不过是无意间提到的一句话,这傻木头居然还记得。
小儿的学步车,这个世界没有,可她的平安却一定能做。
有了这学步车,带燕昕那熊孩子应该会方便得许多。
“阿暖记得就好,阿暖再给我详说说,吃了饭后我开始钉。”司季夏笑得很柔和,“这凳子钉好了之后,阿暖带孩子们的时候可以轻松些,不用再总是看着他们防着他们会摔下床。”
“你终于也承认燕昕会折腾人了?”冬暖故笑着挑挑眉,这傻木头可从不从承认那个皮燕昕是个熊孩子,从来都是说他不过是好动些而已。
那个熊孩子,岂止是好动些而已。
“呜哇哇——”就像是知道自己的爹娘在说自己的不是似的,屋子里本是睡得好好的小燕昕忽然就扯开嗓子哭了。
冬暖故才不过一个眨眼,她眼前唯剩一张还在摇晃的摇椅而已,哪里还见着司季夏的身影。
司季夏已经窜进屋里抱孩子去了。
冬暖故笑得无奈地摇了摇头,将棉巾搭在椅把上,也进了屋去。
小燕昕依然很买他爹的账,司季夏才抱起他,连哄都不需要哄,他便不哭了,只是将下巴搭在司季夏的肩上,歪着脑袋睁着一双亮晶晶的黑眼睛盯着冬暖故瞧。
冬暖故伸出食指在他额头轻轻戳了一戳,小家伙便咯咯地大笑出声,一边手舞足蹈的,踢着司季夏的腰又拍打着他的手臂,然后高兴的大声叫着“吧吧吧吧——”。
“叫爹爹,叫什么吧吧吧,不听话。”冬暖故又戳了戳小燕昕的额头。
小燕昕笑得更厉害了,手脚也动得愈发厉害,嘴里一直得意地叫着“吧吧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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