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宋院正闻言,面色顿时就黑沉了下来。
“宋院正你应该明白的。”顾子骞的语气沉沉,面色凝重,甚至连最基本的礼貌笑容都维持不住了,他低下头看着自己面前的方寸之地,“因为谢家的关系,如今我们蘅芜苑顾家可是那个人眼中的重要对象,一旦跟我们牵扯上关系,到时候很可能会连累了宋家。”
“你……”宋院正张口刚想说什么却被顾子骞开口打断,“宋院正您听我说完。”他低下头,沉沉地叹道,“或许您觉得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可自古君心难测;当年药家的教训难道还不够吗?就算你不为你自己,也要为你宋家上上下下几百口人着想吧?”
宋院正闻言,顿时眉心突突地跳了两下,薄唇微微抿着。
“顾家,谢家,早就已经成了那个人的眼中钉肉中刺,只是碍于这样或者那样的关系,他一直没有对我们动手。”顾子骞低下头,关于元帝宝藏的事情他自然是不会说的,“现在他已经有了这样的心思,古话说得好,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但如果因此牵连到了宋家,别说是我,就算是妹妹此刻清醒着,也是必然不会同意的。”
了解顾瑾汐如他,宋院正又怎么会不了解;只是低着头,的确他可以不惧那个人,左右自己这辈子已经活得够长了,可是他却不得不为宋家上上下下的几百口人着想,只是这样却到底觉得对不起顾瑾汐,“我……”
“没什么,我们都明白的。”顾子骞早已经敛尽眸底的情绪,抬起头凝着宋院正,“今天您能过来,我们已经非常感激了。”
宋院正起身,抬手轻轻地拍了拍顾子骞的肩膀,“丫头的身子暂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因为太累再加上精神、心力都耗损过度,应该很快就会醒过来的。至于那个人,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你们自己好自为之吧。至于温安延那里,我会问问他的。”
顾子骞那样明显的暗示,宋院正又怎么会听不明白。那个人打算对蘅芜苑顾家动手,现在最好动手脚的可不就是顾子齐了。这动手脚的人怕不是内奸,正是那留守在蘅芜苑照顾顾子齐的三位太医之一,旁的两个如何他不管也管不着,但温安延,如果真的是他做的,如果真的是他,他定会将他直接踢出师门。出自宋家门下的大夫,只能救人,不能害人。
自古以来,反王朝的人屡见不鲜;或推翻王朝拥立政权成为新王,或失败一败涂地家破人亡;他们宋家乃医药世家,对所谓的战争不感兴趣,穷其一生他们的目标也不过是悬壶济世,行医救人罢了。
整个蘅芜苑处在风雨飘摇中,不管是主是仆,面色都不太好看。顾瑾汐就好像是他们的主心骨一般,现在顾瑾汐晕倒了,他们就好像彻彻底底的失去了方向般。那样凝重压抑的气氛,好像连小子安都察觉到了般,乖巧得让人觉得心疼,不哭不闹,静静地呆在苏怡的怀中;与苏怡一道,望着远方愣怔发呆。
当谢逸闻讯赶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半夜,顾子骞始终守在浅阁,半夏和青黛拗不过他,只能两人商量着上半夜和下半夜轮流值夜,不然如果顾瑾汐醒了,怕是她们两个都没有精神。当谢逸来的时候,正是轮到青黛,她先是有些呆愣,不过很快就回过神来,借口泡茶从房间里退了出来。
“汐儿的情况怎么样?”谢逸本就肤色白净,此刻更是血色全无。单薄的身子瘦削得好似纸片般,眉间那颗朱砂都好似暗淡了下去,失去了本有的光华。
顾子骞有些无力地摇了摇头,抬眸看了看天还黑着约莫是丑时了,视线落在谢逸乘坐的轮椅,眉宇不仅颦蹙着,“怎么这么晚了还过来?你大哥他……找到了吗?”
“……”谢逸薄唇微微抿着,身子明显地僵硬了下,无力地摇了摇头。
“嗯?”顾子骞一双狐狸眼半眯,眸底透着几分让人看不透的神采,尾音微微扬起,带着浓浓的疑惑和不解,从凉都到丽城也就只有一条路,不可能会走错的,“难道是出事了?”
谢逸闻言低下头,嘴角的笑意都透着苦涩,只觉得喉头干燥,嗓音沙哑,“在出了凉都城约莫三四十里的地方,发现了打斗的痕迹和……”说道这里,他深吸口气,沉默了许久才接着道,“谢青柏夫妻和耿氏,都没了!”
顾子骞闻言,原本无力的双眸圆瞪,眼底带着浓浓的不敢置信,“什么?距离凉都城不到百里?”说到这里,他微微摇头,“难道那个人就不怕被人发现吗?他这也太迫不及待了吧?”
“……”谢逸并没有接过话头,那个人想要做的事情谁敢阻拦;更何况凉都城往外约莫十里就已经是山区,在山里就算是官道又哪里有那么多人。他现在只担心大哥,如果大哥真的遇上这种情况,定然不会见死不救,而且以他的性格,怕是心里会越发的愧疚。
“既然再现场没有发现谢玮的……那合该是没事的。”顾子骞心里飞快地思索着,轻轻地拍了拍谢逸的肩膀,正所谓没有消息那便是最好的消息。
谢逸抬起头,脸上的笑容非常勉强,眼眶都已经深深地凹陷了下去,转头看着仍旧昏迷着的顾瑾汐,眼底带着疑惑,“汐儿呢?她这是……”
“如你所见。”顾子骞低下头,淡淡一笑,透着浓浓的自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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