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想了,不怪你的。”薛海到底是了解薛惜,只是一个眼神就知道她定然是想到了那知荷临死之前所说的事情,轻轻地将她往自己的怀中拢了拢。
“不是的。其实你别看夫人现在慈和温柔,对那些不怀好意的人可是非常决绝的。”说着,似乎像是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情般,“当初纵然夫人贵为妃嫔,可到底是从皇宫里逃出来的,当地的富户劣绅,土匪强盗,想打我们主意的人可不少,后来有一次,那些贼匪寇首甚至……”说到这里,似乎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事情般,飞快地抬起头看了薛海一眼,脸上似乎带着几分为难色,“哥哥,这件事情你可千万别告诉睿哥哥,我,我……”说着她似乎非常的着急,扒拉着薛海衣襟的手臂都不自觉的加大了力道。
薛海脸上的笑意淡淡的,闭上眼深吸口气,这太妃娘娘果然如同顾瑾汐说的不简单,他垂眸看着薛惜,抬手轻轻地给她理了理额前的碎发,眼底透着浓浓的心疼,“我知道太妃娘娘是个了不起的人物,你放心,既然太妃娘娘不想让王爷知道,我不会告诉他的。”
“哥哥,你真好。”薛惜低下头的瞬间,脸上却是飞快地划过一抹什么。脸上的表情似乎还透着积分黯然和伤感,“其实在云禛山的那些日子,艰难远远的超过了你们的想象。只是夫人说不想让睿哥哥在凉都与人周旋的同时还要担心她,所以那些事情从来不曾说起过;夫人的身子……”
“夫人的身子怎么了?”薛海眉宇微微颦蹙着,抓着薛惜的手只觉得自己的心都快要跳出嗓子眼儿般;喉头滑动间艰难地吞了口唾沫。
“其实夫人的身子真的非常的不好,好在当地有个虽然脾气古怪可是医术却是极好的大夫。每次夫人去的时候那大夫都不许我们跟着,不过每次去完回来之后,夫人的精神瞧着都要比去得时候好上很多。”薛惜脸上的笑意非常的浅淡。
薛海闻言,顿时面上带着非常的不解,“那夫人回了凉都之后,岂不是……”
“回来之前那大夫给夫人送了两瓶药丸,嘱咐夫人要好好休息的。”薛惜低下头,眸底飞快地划过一抹晶亮的色彩,脸上的笑意淡淡的,“算了,那些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整个西楚,谁不知道宋家的医术是顶好的。有宋大夫在,往后应该都不用担心夫人的身子了。”
“嗯。”许是因为了解到了些许信息,薛海沉沉地吐出口浊气,看着薛惜那带着哀伤的神情,低下头轻轻地吻了吻薛惜的头顶,“我明白的。你也累了,要不要再睡会儿?”
薛惜闻言垂下眼睑,点了点头,轻轻地应了一声,脸上的笑意淡淡的,“嗯,也好。”
“那你好好休息,晚点儿我再来看你。”薛海垂下眼睑瞧着薛惜,眼底满是宠溺,甚至连语气都不自觉地染上了几分宠溺和诱哄的味道;将薛惜打横抱起,拔步床上的床单被褥早就已经被人收拾过换上了崭新的;动作轻柔的将薛惜给放上去,还非常体贴地给她掖了掖被角之后;末了,出门的时候还体贴地给她阖上了房门。
从房间出来,薛海那脸上所有的柔色顿时烟消云散,反而微微眯起的双眼透着点儿让人觉得异常清冽的味道。如果真的如同薛惜所说的那样,这安太妃究竟暗地里做了什么事情;是不是那些事情王爷已经知道了,所以才会有自己妹妹的事情。难怪,难怪他总觉得王爷和太妃娘娘之间的相处总是非常的奇怪。
太阳爬上中天又渐渐西斜,柔和的光辉照耀着整个回春的大地。
倚在浅阁二楼的开放式阁楼的凭栏上往下望,顾瑾汐的表情非常的凝重;顾子齐和顾子骞两人分别坐在顾瑾汐的对面;两人的面色也非常的不好看,似乎是在说着什么,坐在顾瑾汐身旁的谢逸也低首垂眸;整个阁楼的气氛显得格外的压抑而又诡异。
“妹妹!”顾子骞终于忍不住,压低嗓音轻喝一声。
顾瑾汐闭上眼沉沉地吐出一口浊气,转头凝着浅阁中人工湖畔,那随风摇摆的小草,那依依的垂柳,那漾漾的湖波;对周遭三人身上散发出来的疑问和戾气,她并不是感受不到,只是有些事情真的是没有办法说出口的。
“当日丹青山古墓群中,只怕是不止你们逃了出来。”谢逸低下头语气清浅,不咸不淡;脸上表情甚至连眼神都没有丝毫的变化;低着头,仍旧盯着自己的双腿。没有疑问,更不是猜测,就这么淡淡的,陈述一个事实。
瞬间顾子骞就眉头紧皱,脸上似乎带着浓浓的不敢置信,“不,不可能的。当时的场景他们根本不可能逃脱。”整个大殿内,多少炮台,那密集似雨点般的炮弹一直弹射爆炸,多少人都被炸成了肉泥,怎么可能还有人活着逃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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