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浊秦立刻受到了不同于之前的疼痛。那疼痛几乎让他一瞬间跪坐下来,身体不住地往下掉。
身体猛地坠地,段浊秦弓起身子,吐出了一大口血。
他正准备起身去追,却见幻魔已经与律轲大战起来,红黑之色几乎幻化成了一丝剪影,在这个半空之中根本看不清楚。
律轲心头之中凶气大放,他要为自己的兄弟报仇雪恨。他恨无力的自己,他不愿再跟多年前一般无力反抗了。
谁欠的债,就让谁来还!
体内的魔气之前是在顷刻间消失的,因此,本来被压制住的妖气直接从他的身体的某一角落涌入他的全身,占据了主导位置,而那些微的人的欲念已经被挤入妖气之中,被妖气所同化。
交缠打斗之中,没有一个人发觉,律轲的眼珠子已经从眼瞳改变,渐渐向外部发散,直至将整个瞳孔湮灭,它才止住自己的蔓延之势。
律轲只觉得自己的力量似乎充沛了不少,嘴角不知不觉挑起喜爱杀戮的笑意。
在整个魔城之中,唯有段浊秦感觉到了这一汹涌澎湃几乎要超过自己的妖气。他几乎是下意识地盯向空中的红衣男子。
朝生说过的话不断地回荡在他的耳边。“若是律轲被妖气所控制,记得,用你的妖珠救他一命。”
他站起身,而那边的战斗已经进入了最后,幻魔显然不及律轲,落了下风。
最后一击打了过去,幻魔终于消失在了阴霾之中。
律轲停下自己的动作,站在天幕之下诡异地笑出了声。段浊秦直觉不妙,立刻冲向天际。
律轲回过身,对着他笑得欢快。“浊秦,我总算为朝生报仇了……”他喃喃地说着,又突然歪过脑袋。“你说,要不要将整个魔族摧毁呢?”
因为这句话,段浊秦全身都颤栗了好几下。他直接走上前去,不顾律轲疑惑的表情,俯身吻上了他的唇。
律轲显然没有料到他在此刻会有这番举动,全身都僵在了原地。
段浊秦眯着眼眸,将跳跃在他丹田之中的妖珠顺着喉咙递了过去,唇舌纠缠,发出靡靡之音,律轲抗拒着,不愿意乖乖听话地接受口中的东西。
他不断地抗拒着,却被段浊秦牢牢地压制住。律轲不愿伤到他,终是将那个东西吞入了喉中。
顿时,原本躁动着的狠厉之气终于如同拨开云雾一般见了天明,消停了下来。
段浊秦退出自己的舌头,带出一根银丝,双眼迷离,氤氲着桃色的湿气,直勾勾地盯着律轲的眼睛看。
律轲的眼眸是红色的,显然已经完全融合,褪不了了。段浊秦因为刚刚的纠缠而有些恍惚,又因为这双眼睛的艳丽而被迷了心窍。他突然喃喃道:“真美。”
律轲盯着他,心中的阴戾之气已经消逝,却是因为段浊秦的这句话而蹙起了眉。他将从他身上滑下去的段浊秦抱在了怀中,问道:“你没了妖珠……该怎么办?”
段浊秦温和地笑着,安安静静地靠在律轲的怀里,摸上那人的脸颊,道:“别怕,死不了,就是累了一点,休息一段日子就会好了。”
说着,他便有些疲惫地闭上了眼眸。
一道道地身影突然出现在了这云层之上,城中的那些魔人失去了铁柱的加持,早已没有了与仙君一战的能力,纷纷被仙君消灭。
律轲抱着段浊秦,没有理会那些站在他身前的家伙。
最终,玄色衣摆的主人总算开了口。“律轲……你现在已经不再是仙君了。”
他的声音冰冷,全身发散着冷气,在下方的仙君恭敬地站在那里,一声不吭。
他们几人是因为探查出那个人间暴毙之事的源头,才会来此,但却没有想到竟然还在途中听到了一些令他们难以置信的消息,而刚刚的那场战斗,他们在远处也是看得真真切切。
律轲抱着段浊秦的身子,终于抬起了眼眸,眼前只有三四道身影,但都是平日里打着灯笼都找不着的家伙。天帝、酆都大帝、镇守极地的金雕将军以及占据一方净土的清泉仙君。
天帝盯着眼前那人火焰的眼眸,冷声道:“你已经入了妖道,我理应将你灭了。”
律轲总算回过了神,将段浊秦拦腰抱起,直起身子道:“我不愿,但我愿意不再出入天界,只待在纪峰之巅,只求给我们俩自由。”
天帝冷着脸。“荒唐!你从来就是荒唐至极!你竟然爱上了魔族之人?!这是绝对不可以的!”
律轲此刻却是在心中想,啊,天帝总算是发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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