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箭以反方向迅速推回伊斯札面前,并佐以更剧烈的速度,冲击,然後爆炸。
伊斯札瞪著眼,竟是反应不过。他可以闪,他闪的掉,但是眼前金光一片,轰隆作响,一瞬间全成了空白。
自己置身於那个空白的地带,还是直直的看著前方,惊讶过度地睁著蓝眸。该躲什麽呢?眼前明明什麽也没有不是吗?
这些天下来,我找的到底是什麽呢?我恨的是什麽?既然眼前是一片空白,既然一切都是虚无......
那又到底为什麽悲伤。
──「殿下,我喜欢你,我很喜欢你。」
眼一闭,原本承睫在上的泪珠,瞬间坠落。
那里是一片空白,但心犹伤悲。
轻云步至昏睡而去的伊斯札身边,百味杂陈。一般的暗杀者她不介意,这人惹她注意的原因,或许在他的杀意起伏不定,偶尔有一股很强烈的悲恸袭来,让人无法忽视。
他是以用仇恨淹没自己以换取杀人的决心,又或者该说是解决一切的决心。但是这伴随而来的,是难以承受,以及崩溃。
「......否则你又岂会只有如此?」兴叹一许。
屈膝,她将手平举至他额头上空不远处,指尖抚琴般滑动,牵出记忆。首先迎面而来的是说不清的凄楚,以及浓浓的黑雾。手指的拨动加速,不久後浓雾退去,出现第一个画面。
她又是摇首。
抽回手,蹲在他身边,她轻轻说道:「我不想解释太多,但我不是唆使者。我想你的迟疑,有部份原因也是因为心中早已有个底了,是麽?」
回到饭店时尚未天明,犹是一片深蓝。伊斯札跌跌撞撞地返回房间,脑海中反反覆覆回荡的全是陆轻云的那句话。
是了,其实他心中也有个底,这整件事情的主使者根本不是她。可是......
才刚要打开房门,却发觉自己前方挡著个人。他抬头,对上的是阿滚标的眼睛。昏黄的灯光下,他看不太清楚他眼里出现的情绪,但似是不舍。
「殿下......」
「你哭过了?」
「......嗯,或许吧。」他自己也搞不懂是不是泪,还是只是幻觉。伊斯札伸手,抚上阿滚标的脸颊,愁眉。道:「哭什麽?」
想了些时候,他缓缓摇头。「不晓得。」忘了从什麽时候开始了,他就学会只替别人悲伤。或许是他屠杀了几千名孩童之後,那外来的强烈悲痛朝他袭来,於是他学会流泪,为的却从来不是自己。
当初自己亲手杀了弟弟,捏碎了那双唇睫无暇的眼睛。
因为无法忍受那眼神,恐惧与不敢置信。
於是就一直为别人而痛吧,最後淹没自己的感官,淹没自己的心酸,淹没一切,只为了别人而恸。
同情吗......?伊斯札在心中轻喃,只是到底他还是没问,只是在得到回答之後露出微笑,然後环住他,紧抱。不为什麽,只是很累。
很累,如此而已。
「主谋不是陆轻云,她说的,其实我也隐隐约约有所感觉。」
阿滚标有几分吃惊,但未作声,沉默等待下文。伊斯札:「我想,真的就跟你说的一样吧,那些都只是自己的悲痛而已。我无法承受,懊悔、恨意、思念、难过,这几个月来不停纠缠著我,我只希望尽快找到一个出口,不管是谁都好,让我杀了他,让我泄忿,不管是谁都好。
让我将他当成万恶之首,避开自己的责任,将所有过错转移到他身上,我就不必承受那麽多的重量。」
是很自私。
只要一个劲的将错全归咎於某人身上,而自己就将获得解脱。因为太重,因为没有那个勇气去承接,因为怯弱,因为不勇敢,因为很自私很自私很自私。
他已经没办法再花时间去找出真正的凶手,而事实上,他也不需要一个真正的凶手。
他需要的是,一个可以让自己完全怪罪的人。
「那,你杀了她了?」
低笑。「白痴啊......」
他皱眉,满脸无辜。「殿下,我很认真在给你抱、很认真在听你诉苦,结果我竟然被骂白痴?」
「对,白痴,你到底有没有慧根啊?你真的有认真在听我说什麽吗?死老百姓。」
「......」
又是一声叹。「天明後我就走,我要回精灵界去。」
「不报仇了?」
「那些都无所谓了......阿滚标,我真的很累了,真的真的很累,你懂吗?我忍得好痛苦,真的好累......」
怀中的殿下肩膀抖动,不时传来压抑的哭声。
阿滚标手扶著额,别开脸。
假装不晓得他在哭,假装衣服上的水痕只是淋了一场凄雨,假装两人最後的时刻还是在谈笑风生,假装什麽也不知道。
殿下,我已经忘了你的悲伤,也请你忘掉那些过往,才不会心伤。
最後,假装从现在到分离,自己皆不会有一丝一毫的离愁。
静待。
而天色渐渐亮起。
这几天马达尔都窝在天界图书馆中翻阅著资料,尤其是那些古籍,期待找到抑制黑气的方法。他首先是在普通古籍区翻找,几乎将每天每夜都花在图书馆里。他单手抱著五六本字典般厚的资料,另一手抽出更多的书叠上,接著费尽的将所有挑选出来的书籍全搬到阅览桌去。
这些天就一直重复这样的动作。
抽出其中一本褐红色的书籍,书皮上还以烫金字体写著「东方神纸殿药草植物本」。虽说似乎没什麽用处,但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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