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让韩玹兄弟都措手不及的是,皇帝圣旨上又提到,他自小将韩玠兄弟带在身边亲自教导长大,想到日后与儿孙远隔万水千山聚少离多,心下不忍,决定留下韩玠在京,以慰皇帝眷念之情。
这个变化让人始料不及,韩玹和韩玠也都有些傻了。
这夜,韩玹拉着秦柏在王府后面花园的那座小亭子上坐到天亮,一个人喝了两坛子闷酒,难得秦柏没有劝他,任凭他借酒浇愁。
寒风刺骨,天色黑漆漆无一丝光明,浓稠的黑暗压抑得让人揪心。韩玹半仰在屋顶上,看着这天色兀自道:“怪冷的,又要下雪了啊……”
“春天总能来的,玹表哥不是早就不怕冷了么?”秦柏淡淡道。
韩玹笑了起来:“小柏,皇祖父也明白,我们府上若是没有了兄长,就散了。”
秦柏道:“所以,皇上虽然把你自小带到大,却不懂你,玹表哥,日后……你自己要多保重,也要,照顾好姑母。”
韩玹满口酒气,长长吐了一口:“这些道别的话,还是留到你送我离京时再说吧。”
“嗯,不过此事定非皇上的主意,只怕是有人从中作梗。”秦柏道,“玹表哥,这半年来太不平静,你们要当心。”
韩玹沉吟片刻,笑道:“我知道,只没想到有些人这么沉不住气……天快亮了,你回吧……今日,表哥有件大事要做。”
秦柏扶住韩玹宽阔的肩背,感觉到他的身子竟在微微发抖,低声道:“玹表哥,你醉了,我送你回去歇着。”
韩玹道:“听话,表哥何曾醉过,你回去照顾舅母吧,我没事。”
韩玹随手将两个空酒坛子抛下去,当啷啷一阵乱响便不见了踪迹,他伸手揽住秦柏的腰一个旋身,二人已稳稳落在了地上,果然不显丝毫摇摆。秦柏抬头看他微显发红的双眸,蹙眉道:“玹表哥,你也听我一次,有什么事,等睡起来了再做不迟。”
韩玹怔怔的看着秦柏,夜色中几乎看不分明他的神色,随手将他被一夜寒露打湿的发丝捋顺,这才注意到小家伙竟然唇色发白,已是冻惨了,不觉心疼道:“好吧好吧,就依你,不过……你陪我睡。”
秦柏沉吟片刻,点头道:“我扶你回去。”
回到屋中,韩玹命人把炭火生起来,比平日里多放了一倍的量,这才搂着秦柏和衣睡下,只叹这一下玩儿得大了,可别把人给冻病了。
两人一觉睡了个天昏地暗,韩玹醒来时,秦柏还睡得死沉,整个人紧紧搂着他,缩成一团窝在他怀里,眉头微微蹙着,像有百般愁绪。
韩玹命伺候的丫头近前,取了笔墨写道:请萧沉衍晚膳后来府上一叙。
丫头点点头,拿了条子出去,韩玹想起身小解,然而里衣被秦柏压在身下,又怕动作起来把人惊醒,只得慢慢把衣裳整个儿脱下,单披了外袍下榻,完事儿之后才又回来陪着他再睡。
直到午膳时韩玠使人来叫,两人这才起身梳洗收拾,往王妃屋中来。
四人安安静静用过午膳,陪着七王妃说了会子话,看天色将晚便命人送了秦柏离开,韩玹这才请了韩玠到自己屋中。
韩玠一进屋,差点被炭火烤死,吓一大跳:“你俩疯了么,弄这么热小心出去惊了风。”
韩玹大笑,道:“小柏怕冷,我刚刚给他加了好几身衣裳,不要紧。”一边说着,自然命人把炭火撤去一些,只像以往的量便罢。
“叫我来何事?”韩玠懒得理会他二人之事,只问道。
韩玹正要开口,萧沉衍竟已到了,尚未进屋就扬声道:“使人请我,怎不来接?”
韩玹大笑,忙接到门外,与萧沉衍见礼,这才迎到屋中,自是命人煮了茶好生招待,道:“曾经,我听萧兄偶然提过一次,说你的师叔极善药理,可用针灸之术将血脉凝固,直至筋脉废死,对吧?”
“这般久了,你还记得?”萧沉衍诧道。
韩玠听了韩玹的话,却是蹙起了眉头,沉声道:“小玹,你想做什么?!”
韩玹翘起右手小指,自己认真端详半晌,喃喃道:“如今我与兄长的不同,便是这里了,如果萧兄的师叔愿意帮忙,那么,大哥当以韩玹的身份离开京都……”
“胡闹!”韩玠脸色大变,压低声音道,“你这是找死!”
“我自信,不会有人发现的。”韩玹认真道。
“不行,想都别想!”韩玠愤愤起身。
韩玹跟着起身,一把拽住兄长,低声道:“兄长,你冷静点!难道大哥就没有想过,皇祖父突然要把你留在京都有些奇怪吗?我相信这件事情必是有人从中作梗,大家都知道,我们府里若是没有了大哥,必将不堪一击。”
韩玠回过头,冷冷打量着韩玹,道:“别用这种话哄我。”
“别吵架,好好说话。”萧沉衍也站了起来,此时方明白了韩玹的用意,道,“此事可行,师叔,世外之人,不会暴露。”
韩玠目光沉沉盯着韩玹,冷冷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如今留在长安,不论对谁来说都是龙潭虎穴,一旦扬州出事,便只有一死。小玹,这件事情不要再提,绝不可能!”
韩玠甩开韩玹,自顾离去,竟是再不同他多说一字。
韩玹长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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