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失语头一偏,躲开贺易行当头一脚后,连身翻退几步,盯着自己手心血流不止的伤口,抬头看向浑身紧绷的江非离,似笑非笑道:“好好好,一个阿赞,一个阿让,都长大了,翅膀硬了,想要弑主了啊。”
贺易行一个闪身,退到江非离并肩位置,侧目低语:“无事?”
江非离缓缓摇摇头:“无事,你可无事?”
贺易行迅速道:“无事。”
确认了贺易行无事,江非离这才抬眼看着江失语,一字字道:“若是没有长大,哪里来的杀你的实力呢?教主,恕我直言,我想要杀你,可不是长大了才有的心思!”
江失语紧紧盯着江非离的眼,看不出一丝感情,不由叹道:“本座竟是养了两个白眼狼……当初真是瞎了眼了。”
江非离抖了抖被血染红的丝弦,滴落下几颗圆滚的血珠进入草地后,漫不经心道:“若是按照教主的养法,任是谁,等不到长大也想做一回白眼狼呢。”
少年摸了摸丝弦的血迹,搓了搓手指,看着被染红了的手指,冷冰冰道:“教主若是想要傀儡,把我们练了药就是;若是想要替你办事有思维的活人,还请拿出对待活人的态度来;既要把我们当做毫无生命的傀儡般对待,就不要妄想着我们还能保持着当初那颗心来替你卖命!”
“江失语,你在‘养’我们的时候,可有一丝把我们当人看了?”
少年的眼中燃起熊熊怒火,冷若冰霜的脸上浮起一丝哀痛:“当初一起的孩子,从近百人,几年间,一个个都在你的‘抚养’中,死得只剩我和赞哥!这些年,我和赞哥两个人从什么样的绝境中熬出来的,不说你也知道吧,这些,都是拜你所赐!江失语,这笔账,我一直记着呢!”
江失语听完了少年的话,完全不为所动:“原来就是为了这个。你们不过是本座捡来的,活命的机会都是本座给的,至于哪种活法,难道不是本座说了算么。”
“不过本座指间漏下生命的蝼蚁罢了,你们还妄想着什么?”
贺易行一把按住江非离颤抖的手,上前一步:“江教主,你确定是捡来的?若我没有记错,当年年幼之时,江教主无其不用,把我从师叔手中硬抢来的。”
顿了顿,贺易行似笑非笑道:“可是江教主对待在下,也是无所不用,怎么要人命怎么来。难道说,我贺易行的命,也是你江失语给的么?”
江失语看了眼贺易行,柔声道:“你和他们不一样。他们是蝼蚁,你是本座最好的作品。要说当初本座为何硬抢你来,怪只怪你师叔吧!偏偏叫本座探到了你的筋骨,多么好的一个苗子,本座不带走你,只怕余生都在后悔。”
忽而他脸上浮起一丝暴怒:“可是有人和本座作对!偷偷放了你走!不然,不然……你现在早就是本座的得意作品了!”
“哦,放我走的人真是天大的好人,”贺易行勾了丝笑意,“他这么好的人,我若是遇上了,定然把他奉若神明。”
贺易行的声音充满了无尽温柔,惹得江非离朝他多看了两眼。贺易行发现了江非离的目光,垂下眸,对着少年微微一笑。
江失语冷笑:“本座倒要看看,是你先找到人,把他奉若神明呢,还是本座先找到人,把他千刀万剐!”
这话语中的恶意几乎化作实物般,叫人听了就发寒。
江非离一动,江失语的目光即刻如勾般紧盯着他:“阿让,你若是要杀本座,起码要把本座赠你的武器还来。看见你用着本座辛辛苦苦得来的武器朝着本座用,这滋味不妙啊。”
江非离冷笑道:“滋味不妙么,那若是我用你得来的武器杀了你呢。”
下垂的右手,自袖口掉落下来一柄小鼓。
红色勾金丝,垂珠如琥珀,鼓皮轻薄,一侧系着铜铃铛。
贺易行眼神一凝,道:“非离,不要冲动!”
但凡灌以内力御气而伤人者,皆是损耗自己实力。江非离内力不足,体中又有毒煞堆积,实力又远逊于江失语,若在江失语面前动用着鼓,只怕会落个反噬的后果。
江非离捏着拨浪鼓的手被贺易行紧紧抓住,感受到了来自这个青年手上传递来的感情,不由顿了顿,道:“好。”
不顾一切,豁出去命去,这些,都是以前的江非离会做的。只要达到目的,一个反噬从来不放在眼底,就是因为他知道,生来作孽多年,随时死于非命。可是眼下,他想惜命。
有了牵挂。
江失语冷眼看着他从小看大的这个少年,听从了身边青年的劝阻,收回了这个增加他实力却会给他带来无穷伤害的武器。不由眼底浮出一丝晦暗:“阿让,你什么时候也学会听别人的话了。”
江非离淡然道:“刚学会的。”
眼看着少年收起了拨浪鼓,贺易行舒了一口气,不由自主攥紧了江非离的手,柔声道:“以后,你还会学会很多。”
江非离轻声道:“看心情。”
贺易行无声轻笑。
两个人之间的氛围叫江失语看着眼一沉,正要动手,就看见江非离身后传来了沙沙之声。
“又来了两个送死的。”
江失语冷眼看着从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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