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愿意跟你一起踩进陷阱里,弗拉西斯。只要你能诚实地告诉我你正在经历什么,我就愿意陪着你,你明白吗?”
他眼里的情绪很复杂,像有火焰在暗暗燃烧,却又被硬生生压了下去。弗拉西斯第一次直接从他的眼神里读到这些,虽然早就隐约察觉到汉普顿对他的情绪越来越微妙,但竟然还是感觉到了一丝慌乱。
这让他觉得自己有些陌生,因为在此之前,他从来没有因为被男性示好而感到不知所措。他向来很擅长应付别人的示好甚至告白,几乎从没有人因为被他拒绝而感到恼怒,早在好几年前杜朗德就说这是他的天赋,但他却不知道该怎么回应汉普顿这几句话。
汉普顿敏锐地抓住了他眼里闪过的异常,并且趁势上前一步,把弗拉西斯逼到了墙边。他不容拒绝地握住了弗拉西斯的右手,没有刻意避开那个仍然在旋转的漩涡,两人的皮肤毫无障碍地接触时,弗拉西斯才发现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脱掉了那只手的手套。
“……”
他有些惊讶地抬头看了汉普顿一眼,原本他是想躲开的,但后者动作太快,在他反应过来前已经紧紧地抓住了他的手,像钳子一样难以挣脱。
和那个漩涡直接接触,谁也说不准会不会出什么问题,他一直在留心避免和其他人产生皮肤上的接触,尤其是手。但他没想到汉普顿会主动来碰他的手,所以几乎没有防备。
“让诅咒见鬼去吧。”骑士挑了挑眉,故意拉起他的右手,无视弗拉西斯的挣扎,低头在他的手背上吻了吻,“我总算明白了,所以你不肯告诉我这些事,是你那可笑的贵族心理在作祟吗,嗯?觉得这样很丢脸?”
他的表情实在很欠揍,看得弗拉西斯差点用另一只手往他的脸上来一拳。
“是,那又怎么样?”弗拉西斯又用力挣动了一下自己的手,示意他放开,“接下来你是要说我的自尊和骄傲一文不值吗?骑士长,也许这就是我们之间最大的不同,在这一点上我们应该永远也没有达成共识的可能了。”
弗拉西斯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有些失控,但他说了这些话以后并没有感到后悔——他和汉普顿之间有最严重的观念差别,早晚会因此爆发更大的矛盾,与其继续积累下去,还不如趁这个机会先说明白。
“我可从来都没有说过你的自尊和骄傲一文不值,”出乎他的意料,汉普顿对他的话进行了否认,“事实上,我最喜欢的就是你的骄傲,难道你不知道吗?”
他似乎丝毫没有松手的意思,反而又把弗拉西斯拉近了几分,用空着的右手钳住他的下巴,在他开口前狠狠地堵住了他的嘴。
这个吻的味道并不好,因为周围的环境和气氛都实在非常糟糕,但弗拉西斯却意外地没有拒绝,这让汉普顿很有些惊讶。
他们处理完平民区的后续问题,让一片狼藉的街道和住宅区勉强恢复了秩序后就交给了城区护卫队,先后回到了圣殿。因为那个古怪的吻,弗拉西斯显然有些尴尬,但汉普顿的情绪却异常高涨,他甚至是一路哼着不成调的曲子回去的。
押送莱因的骑士小队早就到达了,也按照弗拉西斯的决定把莱因送到了地牢里,让两位擅长这方面法术的祭司去进行检查。作为把它制服的人,弗拉西斯回到圣殿后自然是要去协助检查的,但他刚从马上下来,还没来得及得到更多信息,就被请到了祭司长的房间。
弗拉西斯原本是想先去看看莱因那边的情况,然后再向祭司长汇报的,没想到他一回来就被祭司长知道了。他犹豫了一下,问道:“祭司长没说是什么原因吗?我现在正准备去处理……”
“很抱歉,阁下,祭司长大人没有说明具体原因。”被派来的是两个值勤的骑士,显然并不清楚事情原委,脸上的表情也有些为难,“他下的命令是让我们立刻把您请到他的房间,您……”
汉普顿就站在弗拉西斯身后,他们当然不敢说谎,那么只能是祭司长那边出了事。弗拉西斯看了汉普顿一眼,示意他不要乱来,然后安抚性地对两个骑士笑了笑:“别紧张,我这就跟你们过去。”
骑士们如蒙大赦,连忙行了个礼,带着他离开了。
汉普顿站在原地,越想越觉得不对劲。祭司长从来不是性急的人,即使是他这样时常违抗命令的人,也没有被这么紧急地传召过,弗拉西斯只是去处理了平民区的骚乱,不仅有他随行,而且事情已经解决了,根本不应该一回来就被叫到祭司长那里去。
发生了什么事?
他莫名地觉得不放心,到骑士团转了一圈就准备去祭司长那里看看是怎么回事,谁知他才刚清点了伤员人数,还没来得及出门,就收到了冯纳带回来的消息。
“fǎ_lún纳德祭司被暂时停职了,祭司长把他的祭司戒指收了起来。”
祭司戒指是圣殿祭司身份的象征,虽然弗拉西斯平时不戴,但它的重要性绝对不容小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祭司长不仅“暂时”让他停职,竟然还没收了他的祭司戒指?
汉普顿觉得一刻都呆不下去了,他把清点工作扔给了冯纳,自己往祭司长住的主殿走去。
“我去看看怎么回事。”
☆、旧档案
汉普顿赶到祭司长的房间时,圣殿近几十年第一次发生的祭司停职事件已经结束了,弗拉西斯面色如常地从房间里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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