怡宁抬手便甩了那人一巴掌,冷声道,「你是主子还是我是主子?我看你倒是很像主人的样子嘛。」
那人急忙道,「小姐不知,公子交代过,任何人不得入内。」
怡宁闻言,不怒反笑道,「这么说来,我也在那任何人之内了?沈家的下人,胆子倒都是大得很啊。清蕊,我们回家去。」
那婢子——清蕊听出了怡宁的心思,故意道,「小姐,这样走了,恐怕官人那里不好交代。」
那人听见清蕊的话,以为是真心劝阻,心下一喜。
怡宁见清蕊听懂了自己的话,借机道,「你这贱婢!死在沈家也别叫我去收尸!」
清蕊连忙假装委屈道,「小姐且先息怒,奴婢知错。」说罢,向着那仆从求告,「这位哥哥,好歹放我们一行,否则沈官人那里也是不好交代的。」
那人见挡不住,却又不好放行,为难间,清蕊又求道,「想必哥哥也是识大体的人,今日怎么做,哥哥还不知道么?万一真的出了事,也绝不会说是哥哥放行的。」
那仆从思虑片刻,终于道,「那……小姐请自便,奴才自当是瞎了眼睛。」
怡宁冲清蕊点了点头,径自地走了进去。
才走几步,便听有人在身后道,「采薇,你到这里来做什么?」
声音很是温柔,而怡宁的身子却僵住了,清蕊的肩膀不禁也缩了一缩,那声音又道,「这里又冷又湿,对你身子可是不好的,你呀,怎么就不知道爱惜自己呢?」
这话似温柔极至,可却透着刻骨的冰冷,怡宁慢慢的转过身,勉强的扯出一个笑容,慢慢的从喉咙里挤出了两个字,「无为。」
沈灵均慢慢的从暗处中走了出来,他来此本是担心风烟,没想到却撞见了怡宁,一时间不由得百感交集,不知该恼该怒该哭该恨。
沈灵均向前走了几步,在离怡宁四步处站定,「采薇,你还没回答,到这里来做什么。」他顿了顿,有意地道,「这可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怡宁脸色苍白,她从沈灵均的话里就听得出来,今日的事是万万无法轻易了结的。想起风烟恬淡的笑容,想起他抚琴时的姿态,想起他对自己的温柔细语——虽然她现在都不知道他的名字,但怡宁心里很清楚,她这一生只爱一个人,那个人,便是风烟。
「说呀。」沈灵均不紧不慢的加了一句话。
怡宁的脑海中却浮现出那几日她与风烟在一起时的片段,无论是月下的携手还是锦瑟和鸣……她苦笑了一声,心中的念头越发坚定了起来,她看着沈灵均,心下一横,决然道,「我是来看楚公子的。」
我是来看楚公子的。
只这一句话,仿佛一把利刃,将沈灵均从头到脚的剖开!
好一个情深意切!好一个才子佳人!好一个伉俪双双!好一个……
沈灵均一想到风烟把对自己说的话换一种形式对怡宁去说上一句,就忍不住浑身发抖。抬眼再一看到恰宁那一副为了爱不惜一切的样子,更是犹如火上浇油,抬手就将一旁为看守放置物品所摆设的桌子劈碎。
怡宁的眼睛微微的眨了眨,她觉得自己就像是那张桌子——或者说她马上——就要步那张桌子的后尘。
可意外的却没有了害怕或者是畏惧,所谓的「死得其所」也便不过如此了吧。她叹了口气,唯一放不下的便是觉得对不起沈灵均。
沈灵均道,「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怡宁苦笑了一下,将沈灵均交给她的玉佩掏了出来,含泪道,「还君明珠。」
沈灵均淡淡地望了一眼,并没有太多的表情,只是冷淡地道,「本就不是正式的信物,不要了的话,丢了也罢。」
怡宁怔了一下,低了头,泪在眼眶里打转。
沈灵均忽然间恶意丛生,冷笑着道,「你可知我为何一定要娶你为妻?」
怡宁愣了片刻,低头苦笑道,「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何必再重提?不过是为名为利罢了。」
沈灵均淡淡的笑容里已经染上了一抹报复的恶意,他冷哼一声,道,「那么你可知,你那楚公子究竟是什么人?」
怡宁的脸色变了变,她已经预感到接下来的话绝对不会太好听,果然,沈灵均道,「你那楚公子,半月前似乎还在我的床上。」
仿佛一个晴天霹雳打在头上,怡宁向后退了几步,差点跌坐在地上,她睁大了双眸,看着沈灵均的眼神充满了不可置信,然而沈灵均却终于感受到了报复的快感。
他冷笑着说了下去,「我和我的未婚妻争一个男人,是不是很有趣。」说这话,不知是在刺痛怡宁,还是在刺痛他自己。
怡宁的身子本就虚弱,听了此言,登时心病发作,一时间呼吸困难,清蕊急忙上前扶住她。
沈灵均道,「把你家小姐扶回去。」他顿了顿,森冷地道,「重阳之前,我不想看她出菊园。」
清蕊被他吓得一抖,在喉咙里答应了一声,便匆忙地将怡宁扶了出去。
目送着怡宁离开,沈灵均站在原地,心里却更加难受,一时突然冲动,恨恨地对身后的人阴冷地道,「用刑。」语声刚落,便不见踪影。
风烟被关的地方虽然离几人交谈之处距离不近,但隔着这样的距离要听到谈话对于风烟来说是很简单的事情。目的已经达到,沈灵均也已经被他激得似乎失去了判断的能力。
风烟不禁微微的笑了起来,这种兴奋冲淡了他对沈灵均微微的不忍和淡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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