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法阵锁住了身体,无法动弹,只能微微侧头避开他的触碰,长长的眼睫随着低垂,不再去看他。
陌重涟的手僵于空中,极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籴儿,为何,偏偏是你,拥有这份力量?
他头一摆,将那份不忍从脑中甩走,手中一偏,直接触于法阵之上。只见阵内冒出一道血光将他团团包裹住,已提炼出的圣物精纯之力便源源不断输入到了他的体内。
瞬间涌入的充沛力量,令他感觉到好像身体正在复苏、在重生一般,畅快之感满溢了身心。
“不对,还是不对!”陌重涟突然脸色一变。
水籴儿血液几乎快要流尽,已近垂死,但这血色,这光泽,这力量,还有这感觉,全都不对,与他当年所见的都要弱了太多!如此这般,即便水籴儿死去,她身上的那抹封印也不见得能尽除,而他,也终将得不到那最完美的力量了!
“籴儿!”陌重涟扶着水籴儿的肩头,立于她身后,用一种极为平淡却又无比残忍的语气对她说道:“看样子,你心如死水,宁死不愿解开自己的封印了吗?那么,我便助你一把,你可要睁大眼睛好好看清楚了。”
说罢,他将水籴儿下巴抬起,让她能正正看清眼前的情景。
那边的,是几人为了能赶过来救她,正不断的冲撞着麟魔的阻挡,每个人的身上皆是累累伤痕,血染袍衫。
“麟魔,杀了那个青衣银发的男子。”陌重涟故意在水籴儿耳边用低沉而冰冷的声音下令道。
水籴儿蓦地睁大了双眼。耳畔的冰冷,直冲入她的耳中,顺着她的后脑一下蹿到了脚底。那种寒冷的感觉,那种极度的恐惧,让她那濒死的身心都开始狂燥了起来。
“不要——快住手———哥——快走———快走啊——!!”她不顾自己失血力虚,开始奋力挣扎着起来,口中不断绝望的喊着。
然而麟魔已然听得命令,它身形跃起,直冲向景竹而去。
景竹听得水籴儿绝望的呼喊,心如绞裂。他不退,却反进,眼中尽是不畏不服,只怒舞着空莲向麟魔劈去。
一旁的氿镜与他并肩而起,一同击向了麟魔。
咔嚓——!
只听一声脆响,竟是空莲被麟魔用力一咬,生生断成了两截。枪身受损,浮莲清也跟着一口鲜血喷出,膝下一软,半跪在地,竟是连站的力气都没有了。
而景竹手中力道一空,失去重心而坠,被麟魔一个巨爪挥来,正冲面部而下。氿镜一个反身,直接用自已的身体挡在了他的面前。
噗呲——!!
一阵血肉横飞,同时两人被巨大的反弹之力震飞,重重撞在石地之上。
“氿……氿镜——”景竹口吐鲜血,已是伤的不轻。可他却全然不顾,只满脸担心害怕的拼命摇着怀中的氿镜。
氿镜胸口的血痕已然深入心肺,血涌如泉突之势。此伤,以是重极致命。氿镜勉强睁着眼,看着景竹,却是连半声也哼不出来了。
景竹面色惊慌,手剧烈颤抖着去使劲压住那惊触的伤口,只是,那血终究是止不住的向外翻涌着。
“等着……我,氿爷。”景竹低低一语,竟是眼中一润,一滴清亮落入氿镜那略带惊色的眼中。
见景竹未死,麟魔便将口中那半截枪头用力甩出,直直向景竹后心刺去。
景竹伤势过重,且心死如灰。他静静抱着濒死的氿镜,听得前方的破空之声,却是一动也不动。他不想,也不能躲开了。他抬头,神色清然,眼中一派不惧不服。
“哥————!!”水籴儿见状,早已是心如绞割,恨不能撕开身后的皮肉脱离这法阵扑过去。景竹眼中的清泪,让她心中无比酸痛。
那是他的哥哥,是那个清傲无比的景竹,是个连笑容都从不愿展示的人。哪怕是身重剧毒,重伤在身,命危旦昔之时,他都连眉头也不皱一下。然而,此时的他却落泪了,这样的哥哥,实在令人心疼不已。
水籴儿鼻间一酸,眼中也是珠花盈盈。
只听扑哧一声,利刃当胸,穿心而过,带起一串血花!
……
“主人——!!”烛化靠着一石而坐,浑身是血,动弹不得,只看着前方瞠目而泪。而他身上伏着早已泪流满面,不能言语的浮莲清。
只见珋桒怀的胸口插着一柄蓝色盈光的断枪,染着血色的枪头从背后穿透而出。一身原本精美的白色锦服,已完全看不出原来的颜色。
他身后的景竹,被他代受这致命一击,早已惊不能语,面上泪湿!
“路上,我们仍要一起作伴!”珋桒怀看着水籴儿,艳红的唇,勾起一抹微笑。
突然他左膝一软,便跪伏于地,气息瞬间奄弱!
“珋桒怀——不要——桒怀————”水籴儿彻底崩溃了,泪珠终是突破眼眶洒出。
082
“啊————!”
水籴儿一声凄厉的尖叫,惊惧了在场的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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