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不是小人给您添堵。是我们马车坞在泥雪里出不来,那马儿又撂挑子,这大雪天儿的真是抓瞎!”
这时,有人驱马从队列队中央走出,那男子立在马队中央颇有威严,只见他头戴薰貂暖帽,身披赤锖色外氅,眉宇间清秀如兰,仿若是一颗大树浩然意气,只听他对随身的护卫说:“你去瞧瞧。”那护卫听了便跟着叶武师走去。
不一时,护卫上来回事:“回爷的话,那马车确实坞在泥里已然驱使不动,还请爷的示下。”
男子抬首看着漫天的大雪霰子,“这个天儿没人给搭把手儿也真够他们瞧的。”说着向远处的马车瞭一眼,“既碰上了便去瞧瞧。”
话即一出那男子身边簇拥着四五大汉跟着来至车前,叶武师喜出望外得连忙作揖,那几个护卫站在车后,已摆好架势静待号令。男子走到马车前指了指车厢,“里面有人?”一面说,就要掀帘子。
恰逢花菍站在外面,忙上前阻拦,“公子不可!里面坐着我家姑娘!”男子眉头一挑,面容似笑非笑地有一丝不屑,遂抖落起氅袍子坐在马车上擎起马鞭,“姑娘你可要坐稳喽”说完,扬起鞭梢大呵一声:“驾!”那后面的护卫也异口同声的喊:“起”马车摇摇晃晃地随着马蹄踏雪泥水四溅,众护卫口中喝着号子一步一行向前推毂①。
瞬间,马车如飞向前狂奔了十来丈远,不想雪梅从车厢里跌冲了出来,那男子也是眼到手到,急忙将人抱住,只见眼前的女子有着清涟出尘的一双凤目、脸颊巴掌那么大,冰肌玉骨、艳若绯红,乌油油的大辫子,留着齐眉的刘海儿,那一寸來长的辫梢甩在胸前束着雪灰色流苏穗儿,鬓上髻枝雪白的芙蓉花。老话儿说得好‘若要俏一身孝’她这一身缟素虽是素净,但素白之间默默衬托出着衣者的神采,淡中藏美,隐隐中浑然天成娇嫩的助媚,不禁一股静溢脱俗,熏风如缕,撩人香沉。
这当儿,他二人面面相觑,雪梅才恍然如初,发现自己被一个陌生男子紧紧地搂在怀里,遂忙将他推开,脸颊瞬时泛起晕红甚有尴尬之意。那男子微微一笑,便跳下了马车,手面仰天的伸向她,“姑娘,不下车吗?”雪梅心中剔剔然,只缩在马车上低着头儿,一声儿不言语。
花菍气喘吁吁的跑过来见这当景,忙扶着雪梅下车,“不必劳烦公子!”跟在男子身旁的护卫见不得花菍猖狂,欲上前呵斥,不想被男子挥挥手屏了下去。
因她主仆二人着蛮装,男子便向雪梅行了汉人的礼节,花菍从鼻腔里哼地一声,“公子错了,我家姑娘在旗。实因一路从南边儿上来不大太平,怕漏了身份遂未穿旗装,看公子穿着也是旗下人,若您行礼便要行咱满人的礼才是。”
男子骇异,不待他说话,雪梅便薄嗔花菍:“不得放肆!”一面又上来向男子恭恭敬敬一福:“小女丫鬟有得罪之处,还望您容量。适才万分感谢大人相助,若不是您的举手之劳,只怕我们主仆就要在这荒山野地里困上一宿了。”身子肃下去又是一福,面身于男子退了几步,便扶着花菍乘车而去。
怎奈男子仍沉湎于她那清丽娇俏与蒲柳之姿中,却任一抹白袍扬花飘雪,目送着轿马而去。待他想起“大人”二字时,马车早已渐行渐远,了无踪迹。
男子轻咳了声,颇有惋惜的意思,只默默低下头跃马而上,转头再看看马车远去的方向,只见白絮漫天,抬手正了正暖帽,玩味一笑:“德尔济,去给王哨哨,那是谁家姑娘?”
☆、当时领略
题记:小院新凉,好风如水月如霜。别绪分明,望极念多情。月下无期,菡萏开花晚来迟。愁对水沉香,而今画帘垂,偏是忆红楼。
日影西斜,雪沫儿下了整日也不见响晴。雪霰子扯絮如棉地落在城户里,似是将天地覆白,银装了整座城。她们在腊月头上进京,寒冷至极,京内人家儿都巴盼着腊八敬神,有的早已在大门檐儿上挂起了大红灯笼,任北风撼动,这沉渣似的雪淤子,落在白皑皑的大地上如今也算应景。
轿马走在雪路上已晃晃悠悠行了整日,天是混的,人也是昏的,她坐在车箱里把手衔在车围子上,随着车身一倾一斜地乱晃,那沉闷的轿铃声断断续续......似睡非睡......眼皮儿也跟着打粘黏,真是困乏极了。
轿马倏而兜转,车子一顿煞然不动,只听车外有女妇人缓缓地道:“明府已到,还请姑娘下车。”
花菍掀起帘子顺着青纱格子窗看,见那雪地里簇拥着众多仆妇及小厮,人群簇拥着轿马,一直逶迤到角门里去。花菍落下帘子遂欲告知,雪梅忙做噤声的手势,窃窃道:“花菍,你可要记牢!打今儿起咱们就要过寄人篱下的日子,他们是京都的主,咱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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