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话少说,”楚策冷眼看着梁上君:“我的东西在哪儿?”梁上君收起折扇拢回袖中,冲楚策微微一躬身:“此地不便,还请楚策公子借一步说话。”说完衣摆一晃,转眼人已在数丈之外,楚策回头对周光璟道:“你留在这儿。”然后紧跟着梁上君飞离了衙门。
周光璟站在原地目送着两道身影几乎是几下呼吸,便消失在视野中,无声地叹了口气,转身走到州府大门门口,伸手打开了朱漆大门。门刚打开一道缝,那个胖子知州便气冲冲地挤了过来,睁着眯缝眼瞪着周光璟,怒喝道:“你们干什么吃的?两个人!两个人居然都没留住梁上君,叫本州眼睁睁看着他离开州府!在本州的眼皮子底下!这成何体统?!”周光璟皱着眉掏了掏耳朵:“不是我说啊大人,你上次不是已经眼睁睁看着他搬空过衙门一次了么,那次也是在你眼皮底下吧?这次不过是逃走而已,东西没少啊,我以为您已经习惯了呢。”
胖子知州被他气得说不出话来,但又不知这青年底细,只得吭哧吭哧地喘着粗气瞪着他。周光璟才懒得理他,大摇大摆地走出了州府大门,一眼看见那个老头儿还站在那里,连忙走上去揽住老头儿的肩膀:“老先生,我师哥抓贼去了,我初来乍到身上没钱,没地儿歇息,你家里就你一个人住不是挺空的么,能让我借宿一宿么?”
四周的百姓听说他是抓贼那位少侠的师弟,都十分热情,喊着让他到自家来住。周光璟摆手谢绝道:“多谢各位了,只是我和我师哥去过这位老先生他家,碰头比较方便,就不打扰诸位了。”揽着老头儿就走,快步离开了人群,一路朝老头儿他家走去。
老头儿家离州府不远,又是大晚上,除了衙门附近都没什么人,周光璟几乎是一路提着老头儿跑到的他家,一脚将门踹开,松开老头儿,熟门熟路地朝里走去,边走边问:“诶,这家原本住的人你藏到哪里去了?”
“灌了药,放到城外一座破房子里让人守着呢。放心,出不了事。”不再是故作苍老的声音,而是如每个少年人那般的肆意张扬,周光璟回过身去,看见一个莫约十六七岁的少年站在那里,身上仍穿着那身老翁的衣裳,却无丝毫先前的灰暗,容貌明朗,似在一片漆黑中熠熠生辉。他手上转着一张薄薄的□□,嘴角勾着抹若隐若现的笑,歪着脖子看着周光璟:“道长,你是怎么认出我的?”
周光璟道:“你破绽太多。”
少年不服气地鼓起腮帮子:“我不信,你死也得让我死个明白,我究竟是哪些地方露出了马脚?”
周光璟道:“这庭院之中放了许多花卉盆景,不乏珍品,可见这家主人是个爱花之人,如今却凋零殆尽,这是疑点之一。疑点之二,你在为我们沏茶的时候,光是找茶叶就找了许久,说明不熟悉这里的环境,茶杯里满是灰尘,想必是很久没打理过了,可看屋内陈设布置,主人应当是个雅致之人。后来,你又说自己常年独居,足不出户,却又对梁上君一事知之甚详,这又是疑点之三。”忽然停了下来,看着不知从哪儿摸出个小本子正在奋笔疾书的少年,奇道:“你在做什么?”少年停下笔,啃着笔杆抬头看周光璟:“写笔记啊,记下我这次的破绽,回去以后多加反省,以免日后再犯。”周光璟哑然失笑:“不愧是十来岁就能当上天下第一神偷的人,梁上君果然知错能改勤奋好学。”
“多谢多谢,周道长似乎没夸过什么人,在下十分荣幸。”梁上君坦然受了,话锋一转,又问:“不过,这也只能说明我不是这家原来的屋主吧,道长如何就那么肯定我便是梁上君呢?”
周光璟道:“眼神。”
“眼神?”梁上君眉头蓦地皱紧,转了半晌自己的眼珠子,还是摇摇头:“不明白,我假扮过不少人,老人壮汉少女,连孕妇都能装得惟妙惟肖,你还是第二个看破的人。不过既然你这么说了,那么必定是我有问题,敢问周道长,我的眼神究竟哪里不对?”
“先前在衙门门口遇到你的时候,你同一群普通百姓站在一起,其中不乏老头老太,我叫你的时候,你朝我这边看过来,你的眼神,与其他人不一样,加上之前的种种疑点,我才确认了你是梁上君。”周光璟说着,轻戳了戳自己的眼角:“这个,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梁上君皱眉沉思了许久,默默点了点头,又开始在小本子上奋笔疾书起来。周光璟便在一边静静地等,看他写得差不多了,才道:“我也有一事,想问问梁上君。”
“我与楚策做了笔什么交易,是吧?”梁上君将笔和本子收进袖子里,揉了揉鼻子,笑嘻嘻地看着周光璟:“不瞒道长,我有个家人,身染怪病,需要楚天山庄收藏一株草药才能医治,我六年前潜入楚天山庄就是为了那株草药,可惜刚进到庄主的暗室中就被发现,情急之下,只得抢了被护得最好的一个盒子就走,结果里面装着的并不是我想要的东西,只能勉强收着,期待哪天能和人家换换。”
周光璟道:“既然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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