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林还要抵抗。晏棽扣住他的后脑,贴身吻住他。
盛林怒气难平,在唇舌交缠中极力反抗。情人间的吻,却凶狠得好似仇敌厮杀。直到口腔中弥漫开浓重的血腥味儿,盛林才逐渐放松了全身紧绷的肌肉,任由晏棽抱着他。
晏棽一手按着盛林后颈轻轻抚弄,舌尖在盛林双唇间游走,仔细舔净盛林唇上沾染到的血迹,“林林消消气。真的别走。我妈她只是一时激动,她……”
“我做错了什么?”盛林垂着双眼,面孔纸一样苍白。
从相识到现在,晏棽还从没见过盛林这么脆弱无助的模样。
心尖像被指甲掐了一下,对爱人的疼惜潮水般在心底翻滚涌动。晏棽靠过去用额头抵住盛林的额角,双手捧住盛林冰凉的面颊,“你什么都没有做错。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林林……”
盛林长长叹一口气,推开晏棽后退一步。拿出一包纸巾递给晏棽,示意他擦干净嘴唇上的血迹。而后低声道:“我不能回去。”
晏棽立刻要开口反驳,盛林抬手止住他,“你妈的情况你也见到了。我回去了她只会再受一次刺激,发作得更厉害。”目光转到晏棽脸上,“你确定你能安抚好她吗?”
晏棽跑出来追盛林时,晏灵臻的情绪还没有平复,舅妈守在她身边一步不敢离开。
盛林的问题晏棽无法回答。
盛林又看他一眼,提起掉落在脚边的背包,转身继续往外走,“所以我必须走。”眼眶忽然有些酸热。盛林深深吸着气,把那些软弱无用的委屈死死压回去。他很想抓住晏棽的手,让他跟自己一起走;也很想质问晏棽,如果以后他们的事情曝光,晏棽是不是也要这样无条件维护自己的母亲。
但是他不能。他被爱情束缚了手脚。即便心有不甘,也只能选择承受。
走出去一段距离,晏棽追上来帮盛林拿过背包,另一只手牵住盛林的手。
盛林没有回握他,沉默地由着晏棽的手指插进自己的指缝,十指交握着走过田间长长的小路。
乡镇通往市区的小巴车本来就不多,现在还有两天就过年,车次更加稀少。
盛林等得不耐烦,在一辆空出租经过时抬手拦下,拉开车门坐进去。晏棽敲着车窗,嘱咐他回到市区记得给自己来个消息。盛林冷着脸没回话,把背包扔在另一边车座上,侧身枕着背包躺下去。
哪怕再多看晏棽一眼,他胸口的怒气都要控制不住了。
出租车开动起来,很快消失在道路转弯处。晏棽望着盛林离开的方向看了一阵,强忍胸口的失落,匆匆赶回家里。
晏灵臻的情况稳定了一些。舅妈跟她念叨盛林的好处,她也能安静听着不吵闹了。听舅妈提起盛林替家里还债的事,晏灵臻手指抽动,紧紧捏住了衣角。
“姐,事情都过去了我也就不瞒你了。要不是盛林,咱们家一下子哪里还得起十几万啊。还不是多亏了人家孩子。”
晏棽给母亲倒了杯热水。晏灵臻抬起头,眼睛红肿地看着儿子,“然然…我又让你为难了。”
“没有。”晏棽摇摇头,把水杯送进母亲手里。走到门口,终是按捺不住转过头说:“妈,如果不是盛林,也许我这辈子都做不成医生了。”晏灵臻忽然睁大眼睛,嘴唇紧张地抖动。晏棽闭紧双唇不敢再说下去。被胡三绑架那事他从没跟家里人提过。如果不是碰到今天这种情景,他这辈子都不会提起。
快中午了。晏棽去厨房做午饭。他给盛林发了条信息,提醒他别忘了吃点东西。隔了很久盛林回了“知道”两个字过来。
厨房是满是特意为盛林准备的食材。晏棽没心情做,而且小弟小妹要在镇上吃过午饭才回家,他便只炒了两个母亲和舅妈爱吃的菜。
晏灵臻被劝着稍微吃了点东西,之后又回房间歇着。晏棽陪了她一会儿,也回了自己卧室。
盛林走得太急,心里又压着火,收东西的时候根本就是随手乱抓,连手机充电器和平板电脑都没带走。
晏棽躺在床上瞪着房梁发呆,估摸着盛林差不多到市区了,才又给他发了条短息。盛林这次回得倒及时,内容却是说手机快没电了。明显还是不想跟晏棽聊天。晏棽眉头皱起来,强迫自己闭上眼睛睡一会儿。
门口有声音。晏棽下床拉开门。晏灵臻站在门边。
“妈…”
“去把盛林追回来吧。”
晏棽难以置信,愣着没有动。
“去吧。”晏灵臻给儿子整一整衣服,脸上露出隐约的笑容,“替妈妈给盛林道个歉。我情绪不稳定。让他别往心里去。”
晏棽心中狂喜。紧紧拥抱了一下母亲,话也来不及说便几步跃出了屋子。
舅妈在后面拍着巴掌乐呵呵地笑,“这就对了嘛。过年就是人多一点才热闹。”
晏灵臻低头捂住脸,把眼泪都蹭在手心里。晏棽跟着她没过过几天好日子,她不能再让儿子失去他重要的朋友——无论那个朋友是什么人。
开往临市的长途客车平时半小时一班。二十七以后客流骤减,改成一小时一班。
盛林到达客运站时,刚巧赶上一班二十分钟后发车。盛林买了票在候车室等待检票。晏棽的短息进来,手机电量已经到了红线。盛林马上回过去。刚点下发送,手机便自动关机了。盛林打开背包翻找,才发现除了昨晚他放在床上的那几本书,还有之前扔在书桌上的手套耳机,他竟然什么都没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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