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宜修两步过去夺下陈冉手里的烟,红着眼睛厉声道:“你嗓子还要不要了?抽这么多烟!”
陈冉仍然死死盯着电脑屏幕,手下噼里啪啦,就好像没听见这一声怒吼,也没看见眼前站着个大活人一样。
沈宜修一把将主电源线给拔了下来。
陈冉望着瞬间黑掉的屏幕,手指还就着惯性敲了几下键盘,然后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抄起手边的烟灰缸,用力冲沈宜修扔了过去,暴躁地喊道:“你他妈干什么?!”
沈宜修抬手挡了一下,烟灰缸重重打在他手指骨节上,痛得他紧皱眉头,里面的烟头烟灰散落一身。
“你故意的是吧?陈冉!”沈宜修上前抓着陈冉头发把他拖出了书房,不顾他的踢打,推他进了浴室:“一身的烟味,恶心死了,你是不是一天都在打游戏?还敢换锁?!你要翻天啊!”
他三两下剥了陈冉满是烟味的睡衣,把他推在花洒下面,猛地把淋浴开到最大,花洒里一开始出来的水是冰冷的,就这么劈头盖脸浇了陈冉一身,陈冉惊叫一声,想往旁边躲,但沈宜修把他推在墙上没让他动。
“你知道错了吗?”沈宜修也被淋了一身水,寒气逼人地问道。
这时候冲下来的水已经变温了,但是陈冉的身体还是在发抖,他挣扎了两下,没有挣开沈宜修的手,一时气急,身体好像已经不受大脑控制,而大脑自己好像也失去了控制,就像一头失控的小野兽一样,猛地朝墙上撞了过去。
沈宜修反应够快,一手把他往后拉,一手探过去垫在冰冷的瓷砖上,陈冉的头重重撞上他的手心,那力道之大,让沈宜修的手一阵钻心的疼。
这要是在墙上撞实了,陈冉非脑震荡不可。
“我就是故意的!你烦了怎么不让我滚!”陈冉的头抵着沈宜修的手,不甘心地又撞了两下:“你怎么不让我去死!”
沈宜修猛地把他拉回来,按在洗手台上。
陈冉挣扎着抬头,看见镜子里自己狼狈的样子,全身赤-裸,乱七八糟的头发上湿漉漉地往下滴水,皮肤因为长时间的睡眠不足而黯淡无光,一双眼睛布满血丝,眼眶水肿挤得眼睛都变小了一圈,眼底青黑一片,嘴唇上起了一层白皮,被水一泡,都起了皱,真难看。
他也从镜子里看见沈宜修站在他身后,正在一颗一颗解开衬衫的扣子,那张他熟悉至极俊美非凡的面孔阴沉又危险,看来自己真是把他气得不轻。
陈冉脸上浮现出一种轻蔑又自嘲地笑容,心中升起一种诡异的报复又自虐的快感,虽说他自己都不知道他要报复沈宜修什么。
他从镜子里一眨不眨地盯着沈宜修:“我这幅鬼样子,你都吃得下吗?现在还真是不挑啊。”
那样的笑容和那句轻飘飘的话电了沈宜修一下,使他马上停下了去脱衣服的手,他刚刚真的是气急了,忍耐了这么多天的yù_wàng和愤怒交织在一起,在身体里围绕成一张滚烫燃烧的火网,烧得他几乎丧失理智,他想惩罚陈冉看着他疼,听他求饶说自己错了……
但很明显陈冉是不怕他的,陈冉甚至希望他这么做,那样他们的关系就更腐烂衰败无法挽回了。
沈宜修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再睁开眼睛把胸肺间那口酸涩滚烫的浊气吐了出来。
算了,他跟自己说,别跟一个病人计较,而且他答应过的,永远都不会再强迫不会再伤害冉冉了。
他放开陈冉,站直身体,推开门走了出去,低沉地说:“你自己好好洗个澡吧。洗好了出来吃饭。我在客厅等你。”
陈冉紧绷着的身体一软,脱力般靠着盥洗台滑坐下去,觉得一阵头晕目眩。
其实我也不想这样的,可我没办法控制自己。陈冉盯着吊顶上惨白的灯光和凝结在瓷砖上一点点变大,最后无法承受重力而滴落下来的水珠,干涩的眼睛渐渐被泪水填满。
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向沈宜修解释他的感受,好像是他的心里有一些弦,连接着生命和欢乐悲伤种种情感,然后现在住进来一个任性的小恶魔,小恶魔举着剑,张牙舞爪耀武扬威,那些弦一根一根的就被砍断了。
他必须去找一些事情做,不能停下来,一旦停下来,就要被迫去面对心里的战场和硝烟,他无力反抗,只能眼睁睁看着面目狰狞的恶魔把那些弦砍断。而且他知道,等弦全部断了以后,一定会有更可怕的事情发生。
……
这天之后,陈冉安分了一段时间,就起码在沈宜修眼里是这样的,他没有再整日打游戏,一天连着抽几盒烟,按时吃药并且能勉强睡到天蒙蒙亮。
沈宜修觉得松了一口气,工作上已经压了太多的事情要处理,他近半年没有做宣传没有接活动,除了一部挂着他名字,但是他只跟了一小半的电影上映且票房惨败之外,没有一部新作品。星宜股价随着电影票房失利和他的人间蒸发而节节下跌,各路媒体八卦臆测不断,好听点的,说说他“年少登顶狂妄自大,江郎才尽江河日下”。难听点的,就又把近一年来云里雾里的八卦绯闻捕风捉影拼拼凑凑,编排出许多新瓶装旧酒的故事来,什么“深陷同性三角nuè_liàn”啦,什么“与许媛再度分手是因为被发现私生女丑闻”啦,还有更夸张的,“沈宜修疑似与gay圈头牌名媛有染,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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