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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读书人就是礼节太多,不如江湖兄弟们来的爽快。
待得吃完晚饭,颜查散遵了母命来与白锦堂闲谈。
从他言谈中,白锦堂才得知这颜查散的父亲本是一方县令,官风甚好两袖清风,只是操劳之下生了重病,丢下了母子二人。 本就清贫的颜家自此剩下了孤儿寡母,靠着一点佃租维持生活。
不过颜查散自幼聪颖,他比白锦堂还要小上两月,但已考得了童生试,为家中省了赋税。
颜查散言辞切切,为人更是忠厚,白锦堂虽不喜他礼节太多,不过半夜过去,两人也聊得投契。
“先父为官清廉,刚正不阿,若我有一日能为父母官,自当尽先父遗风。” 颜查散的神情很是郑重,慢慢的都是文人风骨。
白锦堂听着他的话,心中却是晃过一张看不清五官的黝黑面庞,虽说是看不清五官,但眉间却是有一抹明晃晃的弯月。
忠义贤良之士,是人所敬仰的。
白锦堂斟酌了一下语言,一把捉住了颜查散的手。他从怀中取出一个荷包,塞进颜查散的手中,又将手掌反扣过去,死死压住对方的手不让挣动。
“白兄!你这是做什么!”颜查散眼底带了些怒气,他钦慕白锦堂人品,想与对方交心,却不想对方竟当自己是这般贪慕钱财之人。
见着对方误会,白锦堂忙解释道:“这世间蝇营狗苟之徒不知几许,真正为国为民的却难得一个。我只想尽自己绵薄之力,助颜兄得上青云,造福天下百姓。”
此时白锦堂已想起来这颜查散是何人了。
日后的状元郎,包青天的得意门生,襄阳王案的主审官。
他想到这半年来费尽心思也没能潜入的襄阳王府,只觉得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颜查散定不负白兄期望。”
白锦堂拍了拍一脸感动的颜查散的肩膀,只觉得这小孩儿实在是可爱的紧。
他眼珠一转,做出一副为难模样:“不过白某还有一事有求于颜兄。”他学着颜查散方才的模样,一揖到底。
颜查散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忙慌手慌脚的扶起白锦堂:“白兄折杀我了,有事但说无妨,查散定当竭尽全力去办妥。”
“也不是什么难为的事,白某只望颜兄日后不论见了姓金姓白的,但凡长得像我的,都不要搭理。”
白锦堂想了想,觉得这话很有些唐突,又忙补充道,“我并没有别的意思,是我幼弟八字与颜姓相克。子不语怪力乱神,但我如今父母双亡,只剩那一个弟弟,不得不小心宝贝着些。”
见颜查散迷迷糊糊的应下,白锦堂这才放下心来。
如今既能保全玉堂,又能资助一个好官,能够两全其美将事情办好的感觉真是美妙。
白锦堂看了一眼窗外,那里正是朝着襄阳城的方向。
不过,这襄阳王府,还是要去一探究竟的。
第二日一早,白锦堂就别过了颜夫人与颜查散,策马直奔襄阳城。
襄阳乃是荆湖北一路第一大城,繁华非常,市坊互利,人声鼎沸。
白锦堂站在城中,不由得感叹了一下襄阳王治理有方。有这样的能力,也难怪襄阳王会起反心了。
入夜后,白锦堂换下了一身白衣,套上了夜行衣。他拿起在铁铺随意买来的朴刀,却把宝剑放在了客栈。
他打开窗户,翻身跃下楼去,在昏暗的星光中,少年人单薄的身影几个纵跃后便消失不见。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
白锦堂一跃上了襄阳王府高耸的墙头,快步从一个个房顶而过。
他的脚步极轻快,便是踏在房瓦之上也没有声息,行了一段路程后也没有惊动一个人。
趴伏在房顶上,就着夜色的掩护,白锦堂调整了呼吸,整个人几乎与黑夜融为了一体。
在他的下面,是来回巡逻的内院侍卫。
这些侍卫的武功都是不俗,白锦堂便是可以一打二,也难以从这么多人中全身而退。
他前半夜太过顺利,难免一时大意,直到进了内院,发现巡逻的几队侍卫间毫无空隙可寻,才发现不对。
但此时,已有些晚了。
如今摆在白锦堂面前的只有两条路,要么等着天亮被发现,要么拼斗一番看能不能赢得一线生机。
他颠了颠手中的墨玉飞蝗石,露出一丝带着兴味的笑来。
他白锦堂,自然是选第二条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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