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距,他看着眼前这个一脸惊讶、惊喜、惊恐的年轻人。
“爹,您觉得怎么样?哪里不舒服?”君默宁顾不得每踩一步都如同针刺一般的痛楚,站起身弯着腰细看他爹的神色,然后他发现
,君相的眼神深邃如海。
君默宁心中一颤,直起腰站着,早先的灵动肆意洒脱早已不再,取而代之的是恭敬隐忍,如同他每年冬至日回家,明明倔强如斯
却丝毫不会反抗。
“爹,您受伤了……儿才出来的……”见君子渊不为所动,君默宁垂下眼睑继续说道,“大哥替儿担保了留在家里……儿去看了……
阿木,大哥罚过孩儿了……爹,您别生气!”
对君子渊的沉默,君默宁是心慌的,这一次父亲心脉受损,他自问他冒不起一点儿风险,他直直跪下,说道:“爹您别生气!孩
儿马上找大哥领板子,打完了马上回去!”
君子渊略略转头,看着诚惶诚恐的儿子……
君默宁见父亲看着他不语,以为是默认了他的话,他叩首之后第三次说道:“爹,您真的别生气,孩儿知道错了,以后不敢随便
跑了。打多少让大哥定好不好?您千万……孩儿现在就找大哥领板子……”
语无伦次的君三面对父亲无声的目光失去了方寸,他站起来转身就走,却冷不防被一只虚弱但不可置疑的手握住了手臂……
君子渊定定地看着疑惑转身的儿子,这是他最苦命的三儿……
第71章 前尘与今朝
君子渊出生在一个南方的小村庄,父亲早亡,年幼的君子渊早早地接受了遗腹孤儿的身份,母子俩相依为命,艰难度日。
世事乖离,天不仁,万物刍狗。一场天灾伴着人祸,使本来日子就艰难的君氏母子失去了赖以为生的二亩薄田,从此流落江湖,
如沧海浮萍。
那一年的那一天,江南秣陵城中的那一次相遇,带动了历史滚滚的洪流,终究湮灭了前朝如画般万里江山。
那一日,江南的春雨如媚如丝,细细斜斜,浸润着初生的万物。料峭的东风,其实还夹杂着冬的寒凉。
空旷的大街早已没有了行人,只有街边的店铺还开着门,等待着也许有也许没有的顾客。
一辆遮得严严实实的马车从街的一头缓缓而来,拉车的骏马毛色单纯,j-i,ng神十足,踏出的脚步干脆利落,偶尔打起的响鼻居然都
颇有气势。车帘外,车夫头戴斗笠,身披蓑衣,驾车技术娴熟,神态也是安然。
“吁……”马车行至一家名为广和斋的糕饼店门前,车夫一拉缰绳,马车便停了下来。车夫低头听着车中人说了什么,轻声答应之
后,从马车上拿出一个矮凳放在地上,又打起一把黑布打伞,一只手轻轻掀起车帘。
一个身穿华贵綢衫的男子率先下车,口中说道:“小妹你在车中稍候,我带云儿去广和斋买你们最爱吃的松子饼和雪花糕,再顺
带看看旁边的药铺是不是有些新奇的好药材,不会耽误太久。”边说着,边扶出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下了马车,车中响起了一个
妇人的应答声。
广和斋的伙计听到动静早已迎出大门,却意外地发现门口的角落里蜷缩着一大一小两个身影。没有疑问地,小伙计在马车里的富
贵人还没有进门之前,上前说道:“走走走,光天化日的,哪里不好睡,别挡着我们做生意!”
小小的身影动了一下,抬起头来,原来是一个六、七岁的孩子,衣衫破烂,面黄肌瘦,面对伙计的驱赶,男孩轻声道:“我娘病
了,不能淋雨,等雨停了我们就走,行吗?”
“不行!”伙计断然拒绝,“人家客人不会等雨停了再上门,快走快走,不要逼我动手!”
孩子的母亲发出了几声艰难的咳嗽,在孩子的搀扶下颤巍巍地站起。她的衣着残破,相貌却端正,此刻的脸上泛着一丝不正常的
潮红,整个人像风中的落叶,看起来一吹就要倒下。
她俯身向小伙计表示歉意,没有开口说话,轻轻牵起男孩的手,缓步投入缠绵的春雨。
男子轻轻摇头,少年却已经打着伞追了上去。男子跟了上去,当他看到男孩儿清澈倔强的双眼,那一缕命中注定的缘分之丝,就
在这三人间牵绊起来。
七岁的君子渊就这样进了江南大族齐府的宅邸,当时已经是名噪一时的男子便是霍本草,在他的j-i,ng心治理之下,君子渊的母亲身
体渐渐康健。二人便在齐府留了下来。
少年极为看重这个他手牵手领进齐府的孩子,不但视如手足,乃至一手安排、督促君子渊所有的功课和学业。直到有一天齐府举
世,这个从江南春雨中重生的孩子,终于显露出了举世瞩目的光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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