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河也诧异的看着砗磲。
砗磲迎着谢灵沁那疑惑的眼神,很是拘谨的搓着袖子垂下了头,“奴婢,奴婢以前都是吃野菜过活的,连肉都是逢年过节才有呢。”
紫河同情。
也是,若是家境贫寒,又如何会卖身入府为奴。
谢灵沁笑着,却轻轻执起的了砗磲的手,“可是你的手上没有糙痕。”
一个自来清贫的丫头,手上竟然没有糙痕。
此言一出,紫河也目光一凝,是啊,她都没有注意到。
抬起手和砗磲的手一比,她的手都比砗磲要糙上一些。
她虽是练武之人,可是,掌心是干净的,那些沉年累月的茧子都在掌心外侧,可是砗磲这个丫头手上没有旧糙痕,就算有,都是才新添上的。
这说明什么,说明在来将军府之前,砗磲的日子一定过得不错,并未干过重活。
可是,没有干过重活的人,在没有提到小姐近前时,在清水阁却干得游刃有余?
砗磲对上谢灵沁和紫河那疑虑的眼神,没有任何慌色,身上气息却是一暗,“小姐,你说得对,奴婢……
奴婢以前也是家境殷实的。”砗磲说着,头垂得越发的低了,周身气息如笼罩上一层暗夜的忧伤,“可是,奴婢命不好,家里人说,会克他们,所以,奴婢很小时就把奴婢给送到山里了,刚开始,会隔时的送点饭菜,送衣裳,到后来……一月,三月,六月,一年……直至最后,便没有人送了,奴婢一直在山里过了八年……没人说话,没人关心,除了以树敲敲野菜饱腹,也确实,没什么活干的……”
砗磲说着,一滴眼泪啪嗒一声滴落在地上。
秋风卷过,那滴泪瞬间凝干。
谢灵沁定定看着砗磲半响,须臾,抬手,将砗磲搂进怀里,“好了,以后跟着小姐混,暖窝在手,吃穿不愁。”
“嗯嗯嗯。”
砗磲拼命点头,垂下的眼里,红芒微闪,极快消失。
天色快黑时,一行人回了将军府。
不过,听说,侍郎夫人已将马车还了回来。
……
“将军,大小姐已回了清水阁,看上去没什么异样。”书房里,护卫上前禀报。
谢将军闻言,面色疑虑,“真带着丫鬟走路回来的?”
“是,将军,之前属下派人去跟踪过,可是,出了董老府邸,进了闹市,便没了影儿,实在难找,不过,依脚程来看,也差不多。”
谢将军点点头,又道,“宗政府可有异常?”
“回将军,目前没有,京兆尹还在查那日宗政府门口的黑衣人尸体,宗政公子也没有出府,宫里……”护卫看向谢将军。
“宫里,皇上至今没有表态。”谢将军若有所思。
不过,无论如何,他是不想让宗政府好起来的。
宗政韶,这一生,不是我对不起你……
谢将军手拽成拳,视线一点一点的又看向书架边暗室方向,目光深邃,恨意迸射。
……
不过,所有人都以为回到清水阁的谢灵沁,其实已经早已换作男装,溜出了将军府。
七公主那边还没有消息,谢灵沁不认为太子这回会放她鸽子,不过,事情耽搁得太久,对宗政府的名声越加不好。
停留在太子府邸门外,谢灵沁斟酌半响,稍倾,还是转身,没有进去。
她身形极快,脚步轻盈,很快钻进了一处破旧的宅院。
“宁哥哥,今儿个米已吃完了……”
“我知道了,放心,不会让你们饿着呢,快睡……”
“宁哥哥,你的衣服还没洗呢。”
“这么冷的天,我来洗,你快照看着弟弟妹妹们睡觉。”
宁一可怜又倔强的看着宁秀才,“宁哥哥……”
“好了,快睡。”
被子一拉,宁秀才走出房间,关上了门。
秋夜的风自破落手窗户吹进,看着都冷。
谢灵沁轻身一落,立于宁秀才面前。
“你……”
“小声点儿,别把人吵醒了。”谢灵沁双手负后,“都穷得没米开锅了,还矫情。”
“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定不受嗟来之食。”
宁秀才义正言辞,昂头挺胸。
谢灵湄嗤笑一声,“好一个顶天立,不受嗟来之食,那我问你,你顶了什么天,立了什么地,你顶的天,让这些孩了跟着你受苦挨饿,你立的地,让他们吃不饱穿不暖。”
“男儿当有所为,不所为。”
“我是叫你去杀人了,叫你出卖ròu_tǐ了,叫你行龌蹉行不齿之事了?”
“你女扮男装,定然不正经……”
“我女扮男装就不正经,那你身穿补丁裳,近三十未娶妻,却教带了这般多的小孩,我是不是可以说你是克意绑架禁固他们。”
“你……我才不是……”
宁秀才气得说不出话来。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谢灵沁少了玩笑,眉眼正色,入袖,将那锭十两银子拿出,放在一旁的桌上,“这是请你做账房先生预付的工钱,别什么顶天立地,吃不饶穿不暖,立个狗屁天地。”
“你……”
“你什么你,走了,明天自己去东街五号盖红布的那家店。”说完,谢灵沁便走了。
看着谢灵沁那挺直的背影,宁秀才那张脸拉得老长,眉头紧凝,许久,这才看向那锭银子,又瞧向门口方向。
这个小姐,到底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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