谌师弈却自己嗤笑了一声:“瞧我问的什么蠢问题,我不是一直被软禁着么,也罢,无非就是可活动的范围更小一点。”
“你对进宫就这么反感?”祝佑杞死死盯着她,只觉得她的笑容格外刺眼。
“是啊。”她回答得痛快,“我有多厌恶进宫,你不是一早就知道吗?可是,你明知如此,还是强行逼我进宫。祝佑杞,我的所作所为,真让我怀疑我们之间有深仇大恨,不共戴天的那种。”
“你……你是这么认为的?”祝佑杞发现自己的声音满是苦涩。
“不然呢,我告诉你有一种爱叫做放手,你会听吗?”谌师弈头也不回地往大殿里走,祝佑杞看得出来,她是真的毫不在意被禁足在椒房殿。
祝佑杞咬了咬牙,到底还是舍不得放弃和她相处的机会,跟着她走了进去。好在谌师弈没有赶他走,或者说,她根本当他不存在。
谌师弈漫无目的地椒房殿内四处打量,毕竟这里会是她要生活很久的地方,熟悉一下地形还是很必要的。祝佑杞有些贪恋此刻的安宁,记得小时候就是这样,他像一个小尾巴一样每天静静跟在师姐身后,而师姐是个对什么都感兴趣的好奇宝宝,于是他看得最多的便是她带着好奇和探究的目光,正如现在这样。
祝佑杞小心翼翼地跟着,不敢出声生怕破坏这难得的美好,仿佛这样就能抓住过去的影子,哪怕是自欺欺人,他也感到幸福。
突然,走在前头的谌师弈停下脚步,他心里咯噔一下,以为谌师弈终于要赶他走了,但谌师弈却没有开口,只是静静看着面前那块空地,兀自出神。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开口:“对了,你还记得当年你答应过我什么吗?”
祝佑杞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话是在问自己,实在是她太久没有这样心平气和地和自己说话了。
“果然是不记得了啊?”谌师弈垂眸笑笑,缓缓转身,语气很轻很淡,却比任何一次都戳心。她说:“你看,这就是你和天韵的差别,你永远也比不上他,永远。”
那一刻,福至心灵,祝佑杞突然想了起来自己答应过她什么。那时候谌师弈一度对诗词歌赋非常着迷,尤爱“独坐幽篁里,弹琴复长啸”和“几度木兰舟上望,不知元是此花身”两句。她捣鼓着在屋前屋后种满竹子和木兰,可似乎是山里的那片土壤不适合,那些木兰和竹子总也撑不过一个月便枯萎了。
他看师姐总是闷闷不乐,于是便安慰她说,等他长大能下山后,一定会为她寻一处可以种木兰和竹子的地方,到时候她推开窗便看见竹影摇动,闻到木兰花香。
“没有,我没有忘!竹子和木兰,我记得的,我这就叫人去办!”祝佑杞说着调头便走,那模样像是在害怕什么。
身后,谌师弈看着他逃也似的背影,低低笑道:“叫人办,呵呵。我家信王殿下可是亲手种的啊。你怎么比?”说完,背着手慢吞吞走进自己的寝殿,衣袖一挥,重重关上了那两扇金漆描画的朱红色大门。“砰”的一声仿佛命运的转盘突然启动,将所有人包括过去的自己都关在了门外。
傍晚时分,谌师弈在屋中看书,突然听见一阵嘈杂声,透过薄薄的窗户纸看去,正对她窗户的那块空地上,很多人正忙忙碌碌地为她种植竹子和木兰。
谌师弈只看了一眼,便兴趣缺缺地将目光重新移回手中的那本枯燥的史书上。其实她真没那么喜欢竹子和木兰了,毕竟她现在最喜欢的是她家信王殿下,所以,信王亲手种的竹子和木兰她当然喜欢得不得了。可是,别人种的,那还是算了吧,不过是些死物罢了。
她这样想的时候全然不知道外头那些竹子和木兰是从哪里来的,等到第二天,她推开门,发现那些竹子和木兰竟是从信王府移植过来的时,差点没气得吐血。
这是祝天韵亲手为她种的,竟被那么多人粗暴的对待,祝佑杞,你好样的。伸手轻轻抚过一株竹子上被磕出的伤痕,她望向皇帝寝宫方向的目光满是狠戾。
第七十五章 皇后施氏
祝佑杞大概真被谌师弈那句“你永远比不上他”给刺激到了,赌气一般将记忆中她喜欢过的东西一股脑往她面前送。当真是将什么叫“三千宠爱在一身”展示了个淋漓尽致。
然而谌师弈心中毫无波澜,心里的唯一的想法是:幸好这后宫除了一个卢念云没有别的嫔妃,不然那群女人还不得嫉妒死。
卢念云当然不会嫉妒,她一边养胎,一边冷眼看着祝佑杞作天作地,心里也只有一个想法——祝佑杞果然有病。
一个有病的人怎么能当皇帝呢?搁下药膳的碗,卢念云摸着尚还平坦的小腹笑了笑。算算时间,等封后大典结束,她肚子里的宝宝也三个月了,到了一个安全期,当真是老天都帮着自己呢。
时间平稳的过着,祝佑杞依旧每天来送礼物,谌师弈也一直冷漠地应对着。她原以为可以就这样太平无事地等到封后大典那日,没想到,祝佑杞真是不惹事不心甘。
这日,他突然一脸兴奋地说要给她一个惊喜,谌师弈登时心里就咯噔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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