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西然弹了弹烟,语气稀松平常:“他们查没问题,药监局查有问题不就行了么,媒体听谁的?”
孙戴安品出味来:“知道了,手够黑的啊老谢。”
孙戴安满面春风地离开,傅语诺一进客厅就闻到一股烟味,谢西然将烟头按灭,起身开窗。
这几日南方连续降温,据说前天夜里还下了一场薄雪,谢西然将傅语诺拉进怀里,帮她暖了暖碰过凉水的手:“准备一下,明天去泉城。”
刚落脚不久就要前往泉城,傅语诺知道他在急什么,她也着急,还有点怯。
第二天一早,二人就动身前往泉城,自从江景上了小学一年级,江春娣就跟着住进了泉城市区照顾他的饮食起居。
江坤家里,江春娣正在阳台晾晒衣服,听到门铃响,使唤在客厅玩赛车的江景去开门。
江景拎着赛车蹦蹦跳跳跑到门口:“姐姐!”小眼珠往旁边一转,“叔叔好!”
“外婆,叔叔和姐姐来咯!”说完挥着赛车玩具,嘴里喊着呜呜呜地跑开。
江春娣晾好衣服出来,谢西然正恭敬地站着,傅语诺蹲在地上帮江景组装赛车尾翼,见到她 ,放下东西站了起来。
江春娣瞧着他们俩的架势,心里顿时有几分明了:“小景,带你姐姐回屋里玩。”
“哦!”江景要去拉傅语诺的手,傅语诺却不走:“外婆,我和叔叔有一些话想跟你说。”
“我知道你们要说什么,”江春娣慢条斯理地抬手摘围裙,江景跑到她身后帮她解带子,她推了把江景,“去,带你姐姐进屋。”
江景又去拉傅语诺,傅语诺犹犹豫豫的,在谢西然安抚的眼神下跟着江景进了房间。
江春娣神色如常,在沙发边坐了下来,上回在江家老宅,傅语诺慌慌张张的反应就让她产生了几分狐疑,如今二人共同找上门,她已将对方的心思猜得八九不离十。
如果傅语诺从小待在她身边,江春娣肯定不会让他们俩走到一块,差得太大,但如今情况相反,傅语诺在谢西然身边待了十七年,这份感情深如父女,反倒是她这个做外婆的,像是个外人,她没有资格,也不欲做那棒打鸳鸯之人,但不反对不代表赞成,她并不看好这段感情。
“阿诺才二十一,就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学生,她的生活简单,自然唯你是瞻,把你放在眼里过日子,可你想过以后吗?”
江春娣慢慢地说,字字珠玑,“她迟早得走出去,再过两年,你就四十了,你的生活一眼到头,她的日子却才刚开始,外面风光那么美,你留得住她吗?”
她不以傅语诺的角度责怪他,而是从谢西然的角度瓦解他,动摇他,让他直面感情中的隐患,他可以保证他的衷心不改,矢志不渝,可傅语诺呢,她尚未定性,草率天真,她的感情有保障吗?
“你不用着急回答我,这个答案你自己找,你们的事,我不做那坏人,也不会阻挠她。”
年轻人正在劲头上,长辈越是反对越是情比金坚拆不开,她懂得这个理儿,倒不如放任自流,反而散得快。
“小谢,我是疼过你的,不得不劝你一句,阿诺的性子你比我更了解,以后不管是分是合,是苦是甜,这份滋味你都得自己受着,到时候你再后悔痛苦,就来不及喽。”
江春娣看得明白,他们俩之间,吃亏辛苦的那个是谢西然,以后若是拆了,背弃对方的那个人必定是傅语诺。
“你就是太宠着她了,”她叹息,“多想想你自己吧。”
*
午饭留在江家吃,正要开席,江坤从外面回来,一见家中光景,还以为自己看错了,这不是谢西然和傅语诺么?!
回想上一次鸡飞蛋打的见面,一时间不知该作何反应,但到底是个脸皮厚的,江坤观察着叔侄俩的相处,也看出这俩人是好上了。
他皱起眉头,拿一支烟到阳台上抽着,利用傅语诺讹诈谢西然是一回事,真把侄女赔出去又是另外一回事,他这心里隐隐有些不得劲儿。
换个姿势再一琢磨……谢西然乃南城有名的钻石王老五,傅语诺跟了他不亏,他们江家也能跟着鸡犬升天,他矫情什么?
一支烟的时间,江坤缓过劲儿来。
午饭结束,江春娣抱着小孙子去休息,江坤趁谢西然在客厅等傅语诺的时间凑上去赔笑脸,道歉。
“谢哥,之前咱俩有一些误会,”谢西然看向他,江坤的小心肝顿时一颤,他硬着头皮,“都是我的错,是我脑子糊涂冒犯了您,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别跟我一般见识哈。”
谢西然不动如山。
江坤伏低做小,斟酌字句:“听说老太太同意你和阿诺的事了……”
“你有意见?”
“没没没!我哪儿敢有什么意见啊!你俩在一起是好事,那什么郎才女貌天生一对!”江坤连连赔笑,“既然你俩都和好了,那上回您应承我那事儿,咱还能合计合计不?”
“我应承你什么事?”
“就……就安普的股份……”
“你缺钱?”谢西然感到荒唐,这人竟然还惦记着他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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