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
“春杏的孩子是刘家表哥的。”
顾明月惊讶地瞪圆了眼睛,难以置信道:“这,这怎么……”
“原来那日春杏爬了刘家表哥的床,后来被舅母发现,便买通了下人,偷天换日送到了喝醉的张家表弟床上。”
“怪不得……”顾明月觉得有点滑稽,忍不住笑了起来,“那你后续打算怎么处置春杏。”
“还怎么处置,她也是个聪明的丫头,既然现在过得不错,又没闹什么事,便这样吧。”
顾明月点点头:“这样甚好,却没想到舅母平日看着这样行事,其实背地里有这么多想法,你说她做这些,到底图什么?”
“还能图什么,一来想踩着我们攀上太后,二来无非是嫉妒二字作祟,原本她处处看不上我们,现在处处不如我们,舅母那人本就踩低捧高,最爱与人比较,一时之间接受不了,走了外路吧。”说到这里,顾明珠冷笑一声,“也不知道那边许了她们什么好处,竟然这般出力诬陷我们。”
顾明月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幸好那日你机智,不然岂不是让他们的阴谋得逞了,对了,那日为何永宁侯会向皇上求赐婚,你们可认识?”
顾明珠老脸一红,赶紧摆手道:“误会,误会,那日其实……就是……”
顾明月见她这样便知道有情况,伸出手指点她侧脸,调笑道:“莫非?”
“我不是,我没有,别胡说。”顾明珠赶紧一把握住她伸出的手指,辩解道,“我也不知道那日,他会忽然求亲……”
说到这里,她便说不下去了,脑海中不自觉地浮起那日他神情坚定的侧脸。
耳朵忍不住微微发热。嘴里的话也说不下去了。
不论说什么,都像是心虚的借口。
她忍不住低下了头,拽着帕子没再说话。
顾明月却突然一把将她揽在了怀里,声音哽咽道:“珠儿,你,你要嫁得好……他一定要能护住你,对你好,我,我只怕……”
再不能护着你了。
那日的会面很快被中断,宫里传来消息,说太后病了,要召集各宫侍疾,顾明月只能让人将顾明珠送出宫去,自己匆匆赶去了慈宁宫。
一连几天都没有消息。
顾明珠心里仿佛压着一块巨石,总觉得这次生病十分凑巧,偏偏在这个节点上,好像在着一些事情,让她坐立难安。
她与程鹤川的亲事被定在了明年六月,这日一早,她干脆找了个借口,约程鹤川去城外的庄子,以视察的名义,询问宫中的情况。
盛夏,田庄里的池塘中莲叶接天、荷花映日。
顾明珠托腮坐在亭中,望着蜻蜓从一朵荷花尖尖飞到另一朵,思绪也跟着飞来飞去。
程鹤川走入亭中时,便看到这样一副画面,像夏日午睡时,悠悠转醒的那一刻,睡眼朦胧,似梦非梦。
而梦中的她,便这样轻踏莲雾,翩跹入梦。
“你来了。”顾明珠转身,对他莞尔一笑。
“嗯。”下意识的,他轻声回应,带着几许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柔情。
程鹤川脸上的笑意让顾明珠忽然就羞涩了,两个人面对面,谁都没好意思先开口,反倒闹了个大红脸。
顾明珠赶紧站起来,躲到角落里冷静了一下,才壮着胆子问:“找你来是想问你,那日,你为何要向皇上求亲,是……是可怜我,还是……”
“不是,不是因为其他什么原因,都不是,我,我只是……”程鹤川下意识上前两步,站在她身前认真道,“只是……”
顾明珠被他的举动羞得后退两步,一下子便靠在了身后的栏杆上。
天啊!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壁咚!
程鹤川像是鼓起了勇气,看着她的眼睛道:“我是心悦于你,才会求亲。”
顾明珠奇怪道:“那我之前送你香囊,你为何不要?”
程鹤川眼中的小火苗“滋”一下熄灭了,他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悲哀,是啊,等到她发现自己所做所为的那一天,可还有原谅自己的可能?
不管她是否能原谅自己,将她从那个毁灭的结果中救出,哪怕遭她怨恨,他也必须去做。
罪不及出嫁女,只要她嫁给了自己,即便太子大厦倾倒,自己也能护她一二。
这就是他那日下定决心求娶的缘由。
但此刻却不能告诉她。
“那香囊也太丑了,不能绣一个好看点的给我吗?”他避重就轻,选择了一个无关痛痒的答案。
顾明珠以为他是不好意思,心想,再追问这些也没什么意思,有些人的确是情感吃顿,总是要失去才觉得后悔嘛。
这样一想就自己为他的行为找到了答案,不再纠结后,她故意装作不悦道:“我的真实水平就是‘丑鸭子’的程度,再好是不可能了,你爱要不要。”
程鹤川从腰间解下一个香囊递给她看:“你看这是什么。”
原来他一直将那个绣工蹩脚的香囊带在身上,这还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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