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光听得南旷微已醒了过来,欢喜之极,应道:“是!夫人放心,流光必定处理妥当。”
他神色之大喜过望,叫莺七看了,又是一阵浮想联翩,暗暗揣测流光和他那位城主是否有点可能,鉴于南旷微已有个千娇百媚的妻室,流光这场暗恋很有可能无疾而终,又或许南旷微突然醒悟了过来,发觉流光才是自己心之所系,果断弃了他那位娇媚的夫人,同流光两人上演一出nuè_liàn情深,也未始不可。
她正想到两人不为世俗所容,被逼得要上演一出千古流行的私奔情节,南夫人巧笑嫣然,柔荑纤纤,已缓缓关上了门。
太华山诸人除了杨篁,其余都刷的围了上去,七嘴八舌问道:“八师弟,怎么样了?”
“八师兄,那城主长什么样儿啊”
“八师弟,真有你的,给咱们都挣了三斛明珠。”
云方双手反背,左顾右盼,满脸的洋洋得意,等众人终于都安静下来了,才慢悠悠来了一句:“我的报酬是十斛明珠……”
话音未落,登时引起众怒,仿佛平静的湖水里陡然投进一块不小的石头,溅起一层层不断扩展的涟漪。众师兄弟群情激愤,一把扯住他,坚决要他平分。
流光忧心如焚之际,仍是头脑清明,见状大喝道:“诸位不必气恼,由我做主,每位都赠十斛明珠。”
他一语既出,涟漪顿止。
流光转向云方,恳切道:“云神医,你是扁鹊再世,还望你说一说城主现在如何了?我实在忧急得紧。”
扁鹊再世的云方神医慢腾腾地清洗了一下双手,慢吞吞地坐下喝了一杯茶,慢悠悠地开了口:“城主是中了毒。”
步宛青扁了扁嘴,啐道:“废话!谁无缘无故生一场大病?说重点!”
莺七对这位师妹的爽朗干脆很是欣赏,向她一点头,眼风如刀,刮了云方一眼。
云方见她眼神里一抹浓重的威胁,大有“再不说重点,你性命堪忧”之意,他自幼和这位师姐一起长大,深谙她古灵精怪的手段,一哆嗦道:“城主是中了一种奇毒,名叫‘破诸念’,寓意人死之后,什么念头都没了,所以叫‘破诸念’。
此毒无色无味,极难察觉,可说是天下奇毒,若非是我,嘿嘿,你家城主性命终究难保,方才我已给他施了一次针,逼出了大部分毒素,以后只要按我开的方子服药,不出五天,还你一个活蹦乱跳的城主。”
流光神色庄严:“城主性情冷傲,从来不活蹦乱跳的……”
巫恒不耐烦地截住话头:“你要活蹦乱跳也成,让我给那什么城主下点毒,包他活蹦乱跳得像只刚会飞的小鹰,说好的报酬呢?”
流光抚了抚额:“是,是,少侠不需焦急,我这就叫人送上明珠。”
云方瞅着人不注意,便踱到莺七身边,摞给她几句话:“二师姐,从前我觉得你演技十足十的高超,明明是你欺负了我们,却常骗得师尊以为我们欺负了你,好好教训我们一顿,如今看来……”
莺七听他语气里似乎大有翻翻旧账的意思,生怕自己的十斛明珠就此告吹,心肝儿一颤:“如今怎样?”
云方的语气越发慢条斯理:“如今和南夫人一比,你的演技实在是弱得堪称惨烈,就像在这府里随便拉一个小丫鬟和咱们七师姐比机关,和九师妹比美貌,和十师妹比厨艺一般,自然是必败无疑。”
听云方的意思,南旷微很有可能是被南夫人给算计了。
自来红颜多祸水,名花须误国,何况那南夫人何等如花容颜,若没个蛇蝎心肠,怎对得起她那千娇百媚,青春年少。
莺七只是想不通,她贵为城主夫人,一切用度皆是丈夫出钱出力,如何有不满意的,竟要将她的共枕之人杀之而后快?
南旷微倘若暴毙,群龙势必大乱,各路势力都想一争城主之位,更有大秦城、江离城两个死敌虎视眈眈,只盼坐收渔翁之利,届时内忧外患一齐涌至,谁还顾得上敬重她这位前城主夫人?
据流光说来,南夫人出身世家,母家何氏在云中城是一等一的名门望族,怎地教导出来的千金,空有狠辣手段,竟无长远目光。
想来想去,只有一个行得通的解释,莫非南旷微当真喜好男风,和流光暗地里眉来眼去,非止一日,南夫人忍气吞声已久,实在是忍无可忍。
如此一想,女人的嫉妒心一旦发作,委实可怕,但她的情敌竟是一个翩翩的少年将军,也着实委屈了她。
杨篁第一眼见南夫人,便说她是尤物,若无妖女本性,如何当得起一代尤物的美名。此刻想来,这位师兄不愧比她多活几年,大有识人之明。
莺七不曾料到甫一下山,便遇到如此有爆点的情节,和古书记载里一般无二的开头,心想着古人真是诚不我欺。
只是那南旷微一代城主,身上背着血淋淋挣来的江山,何至于犯上这么大的错误,竟被身边人如此轻易地暗算了去。
事实证明,她果然是太年轻,好在本来就只有盈盈十七,倒还未有装嫩嫌疑。
只是南旷微施出雷霆手段之后,她才知自己阅历太浅,竟如此低估了一个万人之上坐了许久的男子,何况据流光讲来,偌大云中城的伟业,是城主少年立志,千军万马中沥血得来,不比帝王世家的王孙公子,依靠祖辈的荫庇,轻轻易易便得到羡煞他人的荣华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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