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工作。”封淇很轻地笑了下,“没有必要了。”
林初焰看了他一眼,从兜里摸出刚折的星星递给他。
封淇接了过来,放在手心里仔细看了看,就听到林初焰说:“我教你折吧。”
“恩?”封淇抬起眼皮看他。
林初焰微微抬头,绷紧的下巴呈现出倔强的线条,又问:“要学吗?”他这时的样子,显现出一些漫不经心的帅气来。年龄好像也突然被拔高了,不像是封淇认知里的孩子样。
一般男孩子到了十六七岁,就渐渐展现出不同于孩童时代的模样,举手投足间开始带上青涩的男人痕迹。
看着林初焰,封淇突然想到这一点,暗地里觉得他倒是挺适合拍照。少年气流淌在眼角眉梢,隐隐的火光藏在眼底,怎么看都有股不服输的气,让人忍不住感叹一句:年轻真好。
“不学,”封淇忽视了那双眼睛给予的压力,直视着他,“你说了要给我攒着星星,我就要你折的。”
林初焰大受打击,封淇明明表现得很喜欢上次的五角星啊。
这小孩儿有时蠢得厉害。封淇喜欢的,不是那个五角星,是久违的被珍重和关怀。
封淇伸出手,在他头上点了点,说着:“把猫粮收起来,陪我走走吧。”
傍晚的天空呈现出粉紫色的晚霞,薄薄的一层光铺在地上,远处吹来一阵凉风,林初焰感叹了句:“四月了,夏天又快来了。”
那七月也快来了。封淇看向远处,步子迈得更慢了些。
林初焰指着一丛灌木,献宝一样冲他说:“这个叫溲疏,可以通便利尿。”
封淇应了一声:“这名字可真够直白的。”
林初焰笑了声:“是啊。”
封淇说着让林初焰陪他散步,真也只是散步而已,两人几乎没什么可聊的。
只见林初焰像个小孩儿一样东瞅西瞅,跑到树底下摸一把树干,又轻轻地揪揪灌木的叶子。
封淇忍不住问:“你很喜欢植物吗?”
林初焰说:“不是,我就想知道它们叫什么,是哪个品种。上面有牌子的我就记一记。”
“你记这个干嘛?”封淇不明白。
林初焰侧对着他,手指抚摸着花瓣,眼眸闪着一线光亮:“我没法再念书了,但是我不想成为一个文盲。就尽可能地在平时学点东西吧,不管是什么,知识是好的。”
封淇说不上来记些植物名称有什么好处,但是林初焰,的确是挺好一孩子,非常上进,非常有自己的想法。
“要我送你几本书吗?”封淇问,“读书的话,会更好些吧?”
“恩……”林初焰纠结地回答,“不用了,谢谢哥。”一万多的外套都欠着呢,可别再欠人情了。
封淇点点头,说:“你之后想干点什么?”
“我今天认识了一个同学,他说周末带我找找工作的。”林初焰说。
“同学?”封淇想起他好像一直呆在四中,又问:“你住在什么地方?没有住公园吧?”
林初焰犹豫再三,还是慢慢给他说了自己的来历和孙秉志的收留。
听完了之后,封淇深深地看向他,看得林初焰心里发毛:“怎么了?”
封淇猛地扭过头,看向远处。作为一个长期以来压抑着内心的人,他很难想象林初焰怎么能够这样坦率又勇敢。
“你为什么就要跑出来?”封淇声音压得极低。
林初焰拧着眉,仰起头看向他:“我就是要跑。我不愿意待在那里,我就跑。”
短短十几秒内,林初焰看到封淇眼里走马灯一般闪过痛苦、迷惘、震惊和痛恨。奥斯卡影帝都不带这么刺激的。
林初焰后退几步,问:“你怎么了?”
封淇跌坐到地上,把头埋到膝盖之间,脑袋里嗡嗡直叫,他疲乏且失落,声音粗哑:“我不敢。”
林初焰看到他蜷缩到一起,似乎无助又缺乏安全感。林初焰实在想不通他到底为什么突然变成这样。“你不敢什么?”
封淇看向他,眼里流露出不加掩饰的脆弱:“不敢逃。”
他像极了一个生活在地窖里的人,当别人告诉他外面有星空有彩虹的时候,他的反应不是惊喜,而是深深的恐惧。星星和彩虹,他知道很好,但他害怕他永远都见不到。
那是真正的脆弱。积年累月的压抑,剥夺了他奋起反抗的勇气。窝囊又让人遗憾叹息。
林初焰咬着牙走进他,用力搂住他的肩膀:“有什么不敢的?”
封淇深吸了口气,声音很闷:“这是宿命,我不能够……”
“去他妈的宿命。”林初焰听到这两个字就冒火,他一拳砸向地面,“你能不能别这么非主流?”
封淇忍不住抬头看向他。
“8102年了,谁他妈还说什么宿命?”林初焰语气很不屑,甚至爆了粗口。
“你不懂。”封淇喃喃自语。你不懂一个人从小就被灌输着宿命是怎么一回事,你不懂一个人有罪的人厚颜无耻地活着是多么恶心。
“我说了,不准向过去投降。”林初焰用力地吼着,“过去有个屁用。让他妈的麻溜儿滚蛋吧!”
封淇站起身,推开他,轻声说:“你说的话有什么用?你又是谁?”
林初焰一字一顿:“我是你的朋友。”
“没有一辈子的朋友的,人这一生,最后只有孤独一个人。朋友,什么都不算的。”封淇怜悯又哀伤地看着眼前的小孩儿。
“林初焰不是这样。”林初焰目光炯炯,“林初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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