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侍立的武官话也没得说,玉钤卫大将军唐直心里直叹气,唉,也就你们丁家这三位敢这么和皇上说话了。
不错,那中年男子便是当今圣上白昭夜,而这姑娘便是晴阳公主殿下白玲珑。
屋内。
“铃儿,跟朕回去吧?”皇帝白昭夜正赔着笑脸,劝说着认真织布的皇后娘娘。
“哼!”丁铃一扭头,噘着嘴继续织布,虽是吃了个闭门羹,但好歹人有反应,这就有门儿,白昭夜绕着织布机跑了一圈,继续赔着笑脸:“你要不回去,朕就陪你住在这里。”
丁铃停了停手,啐了一口道:“你现在可是九五至尊,赖在我家是成何体统?”
白昭夜一屁股坐在旁边的小板凳上,认认真真瞧着丁铃道:“九五至尊也不如吾妻一人。”
“呸,老夫老妻的,净说这些腻腻歪歪的话。”
“由心而发,怎称腻歪,”白昭夜见成功让她笑了出来,开心道,“回去吧,你看你,手都磨出细茧子了。”
丁铃却抓住话柄道:“陛下既然嫌弃臣妾粗鄙,那陛下还是自己回去吧。”
“胡说,朕怎么会嫌弃你?朕是心疼你啊,铃儿。”
“陛下既然心疼臣妾,为何不愿帮臣妾找回儿子,”丁铃一推织机,泪眼婆娑道,“臣妾……臣妾只有那一个儿子……”
当年三皇子出世时,丁铃还是晋王妃,一时难产,几乎要了性命,后来母子虽得以保全,丁铃却再不能生育,哪知晋王府一把大火,连唯一的儿子也与她分离。
她同陛下闹了二十年,每一次陛下都是好言相劝,她心中虽怨,可终究恨不起来,毕竟眼前的阿夜,却始终是她最爱之人。
白昭夜揽她入怀,柔声道:“铃儿,你放心,若三三没死,我答应你一定将他寻回,这次绝不骗你,我回去便下旨给顾怀英。”
“陛下,臣妾……又任性了……”
“老夫老妻的,说什么傻话,你任性,我兜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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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丫头,又跟人动手了?”
送走了李攸之,正赶上唐写意回来,瞧她胳膊上还有划痕,苦笑一声,从架子上取下一只瓷瓶,里面的上等白药就是为她准备的。
大人上药很仔细,用那上等的药棉仔细擦拭着伤口,轻车熟路,这个词应该没错,两年来大人已经这样为自己上药多次了,温暖的不止肌肤,还有心灵,唐写意嘴唇微启:“多谢大人。”
“谢我什么,替你讨了这份危险差事?”顾怀英抿了抿嘴,用棉纱敷住伤口,“可要小心,留下伤疤就不好看了,龙环和虎并也是,就不能看着你一些吗?”
唐写意道:“其实也怨不得他们,都是一个不开眼的备身校尉找死。”
“都是梁凉那厮吧?”顾怀英接过话茬道,“就知道他不能容人,还以为你能教训他一番呢。”
“教训了,”唐写意道,“这厮对大人不敬,自是要狠狠教训一顿。”
“是呢,你越来越厉害了,”顾怀英微微一笑道,“那这玉钤卫的生活,你可还习惯?”
“都是舞刀弄枪的,又有何不习惯,不过有龙环,虎并,周毅在,可比以前单枪匹马的日子好过得多,”言及至此,唐写意轻轻吐出口气道,“这一切都拜大人所赐,属下愿为大人赴汤蹈火,便是千刀万剐,也在所不辞。”
恩情,便是如此吗?能让人视性命于不顾,日行一善,果然收获满满,顾怀英默然不语,剪下那棉纱,替唐写意缠好伤口,刚刚事了,门外便有管家顾安风风火火进来,道:“大人,皇,皇上来了!”
顾怀英仿佛意料之中,悠悠然道:“得,这下我便要立于众官的风口浪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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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臣参见陛下,娘娘,吾皇万岁……”
顾怀英刚刚半跪下去便被白昭夜止住道:“不必,顾卿请起,朕这次接皇后回宫,路过而已,不过要说的东西却是兹事体大,朕还是亲自传旨吧。”
顾怀英颔首低眉道:“陛下请说。”
“还是那个朕下了无数次的旨意。”
寻找三皇子,就这么一道简简单单的旨意,竟拖了二十年,陛下刚刚继位时,帝位不稳,为了稳固内政,不得不依靠相国宋家,封宋贵妃之子为太子,七八年后终于平定内乱无数,国家平稳。
可这七八年朝政渐渐掌握于宋家之手,相国宋晖飞扬跋扈,权倾朝野,白昭夜无奈,只得又扶持顾家,又废了七八年时间,终于熬死了宋晖,压制了宋家的势力,皇权这才渐渐回归白昭夜。
又花了几年,白昭夜终于成了东夏说话掷地有声,至高无上的皇帝。这一天他等的太久,压抑的时间太长。
一切交代清楚,丁铃又殷勤嘱咐道:“顾大人,三三就交给你了,你一定要找到他呀。”
“娘娘放心,臣一定竭尽全力。”
要走之际,白昭夜瞧了瞧一旁侍立的唐写意,好奇道:“你便是顾卿举荐的检校玉钤卫中郎将?”
猛见皇帝问起自己,唐写意抱拳道:“微臣便是。”
“昨日你侍立殿外,朕没瞧见,如今看来,顾卿所言不虚,是个将才,”白昭夜捻了捻手指道,“无父无母,真是可惜,几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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